“兄弟們，我回來啦！”谌軍連跑帶颠地奔回他們這裡，氣喘籲籲地道：“打聽到了。”
“快說，咋回事？”曹有德急切地問道。
“你們知不知道，大概兩年前，這城爆發過瘟疫。”
“我知道，我知道。”鐘平樂興奮地搶答道。
韓以遊來他們營帳湊熱鬧，聽到樂兒情緒高漲喊着知道，好奇道：“你們幾個又湊一塊聊什麼呢？”順手搬了塊石頭坐程離邊上，道：“我幫你磨？”
“不用。”
“老韓你可知道這座城之前發生過瘟疫？”
“知道啊，當時先王仍在世，派了平昙君，就是現在的王上前去支援。”
“對，就是這個原因。王上當年來到柳葉城，城内空無一人，遍地死屍，城裡許多人都逃難去了。
“王上不辭辛苦率衆人尋找四散的百姓，不僅替他們治病，還幫他們重建家園，如今的柳葉城能有這副模樣全是王上的功勞。”谌軍叙述着打聽來的消息。
“這事我知道，當年家兄就跟在王上身邊，聽他說，得病的百姓都是程姑娘治好的。”
“鐘兄，這事做得不錯！”韓以遊贊道。
“小子，你家大兄有膽量啊！瘟疫都是要人命的，上趕子往前湊，在下佩服。”曹有德難得以在下自稱，足見他欽佩之情。
“程姑娘？小樂你入營那日，把小離錯認成了一位姑娘的兄弟，不會就是她吧？”林木問道。
“嗯，不過現在認不錯了，他倆除了姓氏相同，沒半點相似的地方。”鐘平樂回道。
“我怎麼記得當年治疫病的是清和郡主？”韓以遊疑惑道，腦海裡一閃而過的什麼東西，沒來得及抓住，便消失無蹤。
“不清楚，她說名喚程澄，不過我确實聽王上喚她清兒來着。”
“程澄？”韓以遊想了又想，搖搖頭道：“沒印象”。
此刻的程澄嚴密地觀察在座各位的表情，生怕他們誰知道什麼事情，串着串着就連一塊了，不過在場的隻有鐘平樂見過她穿女裝，現在他認準兩人沒什麼關系，是她最慶幸的。
“你是漂亮阿姊嘛？”
稚嫩的聲音響起，引得他們一群人望過去。
一個紮了兩條辮子的小丫頭向他們靠過來，盯着她又問了一遍，“你是漂亮阿姊嘛？”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程澄呆愣數秒，苦笑道：“小妹妹可是認錯人了？”
“咦？”
“小妹妹，要喚阿兄，不是阿姊。你是誰家的孩子，快回家去，你阿娘要擔心的。”程澄催促道。
“小丫頭打哪冒出來的？”曹有德很是稀罕地将她拉了過來，“叫什麼名字？”
“我叫蘭蘭，九歲啦。”
“呦，沒比我家丫頭大兩歲。”曹有德輕聲細語地說，難得溫柔。
“沒想到曹老兄還有這麼柔情的一面。”谌軍調侃道。
“去去去，給老子滾遠點。”
“果然，硬漢的溫柔隻屬于奶娃娃。”
“小妹妹為什麼叫他漂亮阿姊呀？”韓以遊問道，他的直覺告訴他，定與那位程姑娘有關。
“就是替我治病的阿姊，是蘭蘭見過最好看的醫師，還給蘭蘭甜果吃。”
“什麼時候的事？”
“好久好久以前，好多人都病倒了，阿姊給大家治病，然後大家病好回了家，阿姊就走了。”
“大兄，到飯點了，要不你把孩子送回去？省得人家裡着急。”程澄催道。
“蘭蘭要不要留下來跟伯伯們一起吃午飯，那個伯伯做飯可香了。”曹有德指着谌軍道。
“不行呀……蘭蘭要回醫館的，再不回，師傅要急了。”她揪着衣裳的下擺，一副想走又不想走的表情。
“小妹妹出門在外，可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知道不？要不哪天被發賣了都不知道。”程澄提醒道。
“啊……你們要賣我嘛？”蘭蘭頓時吓得臉色泛白，“可師傅說你們都是好人呀”。
“别聽他胡說八道，伯伯們都是好人，不會賣你的。不過你一個小丫頭，可不能像這樣到處亂跑，萬一遇上壞人就糟了。”曹有德明白老四是好意，還是瞪了他一眼，誰讓他吓唬小孩。
“沒有亂跑的，我是在醫館看見了漂亮阿……看見了他，跑着跑着，就追丢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蘭蘭偷瞄她，認錯了人，白追了來，回去還要挨師傅罵。
“小妹妹，你看他那麼黑，哪裡像女子！”鐘平樂打岔道。
“可是我阿娘冬日裡就是白白的，到了夏日裡就黑黑的。”
“咳……你阿娘變黑是太陽曬的，伯伯我這個是天生的，不一樣。”程澄解釋道。
“哦……”蘭蘭似懂非懂地應道。
“我想起是哪家醫館了，要不我送這孩子回去吧！”程澄不想讓他們繼續東拉西扯的了，“蘭蘭跟伯伯走，好不好？”
“好吧……”小丫頭有點沒待夠的模樣，勉強應道。
“我跟你一塊。”不等程離拒絕，韓以遊繼續道：“你一個步兵帶孩子怎麼進城？”
她考慮确實不方便帶着孩子翻牆，便答應他同行。
鐘平樂跟着湊熱鬧，嚷着要進城，結果變成三人一道送娃進城。
原本程澄看人夠多，不想跟着，但擔心路上他們問東問西的，尤其是兩個都見過她的人，萬一聊着聊着，聊出什麼來，就糟了。
不過她的擔心很是多餘，直到将蘭蘭送回醫館，他們兩個都沒再多問半句與她有關的事。
“都進城了，要不找個酒樓吃頓飯如何？”鐘平樂提議道，他好久沒下館子吃頓像樣的飯菜了。
“三兄該煮飯了，咱們早點回營。”
“樂兒說得不錯，都進城了，不吃一頓怎麼能行。我請你們兩個吃頓好的。”韓以遊大方地說道。
“你們倆去，我回營了。”程澄拒絕道，欲往回走。
“這麼急着回去，莫不是怕被人又認成姑娘家。”
“我男子漢大丈夫一個，有什麼怕的。鐘平樂先前說的，王上下令不讓随便進城，萬一被抓，豈不是要受罰。”
“咱們是好心進城，順便吃個飯而已。何況我一介百将，沒大事。”
“你呢，想想咱倆要是偷偷在外面吃飯，回去怎麼跟大兄他們交待？”眼見曉之以理不行，程澄向鐘平樂發起動之以情攻勢。
“額……是不太好。”
“到時打包一份讓他們換換口味。說不定還要誇你一番呢。怎麼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