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調轉方向,與金花蛇正面硬剛。她右手握劍,左手持針,奔向它張開的大嘴。
在即将被咬到的刹那,腳步轉動,持劍抵着它的大嘴,左手飛針射向它的眼睛。
金花蛇一隻眼被射瞎,瞬間狂暴起來,猛烈地扭動全身,她避無可避被突如其來的尾巴拍飛撞到樹上,一口鮮血噴到了草上,那綠油油的草地,瞬間枯萎。
“這草太脆弱!”她心想,混着唾液啐了一口血水在那枯萎的草上。
拄着劍,穩住身形,顧不上背部傳來劇痛,她再次向它靠近。
無奈它劇烈扭動的身型毫無章法,她多次飛針都沒射中另一隻眼,隻能跳到樹上,尋找機會。
不多時它似是恢複了些許神志,暴怒地向她襲來。她踏着樹幹躍下,想趁機給它身上來一劍,沒想到盤在樹上的蛇速度比她快,張嘴就咬住了她的右腿。
見已逮住獵物,它拖着她,調整最适合吞食的姿勢。
她腿部被咬,幸運的是錯過了那幾顆尖牙的位置,沒有被穿透,不過它那些略小的尖牙還是紮進了她的小腿流了很多血。
她掙脫不開,趁被拖着移動時,左腳踩在它閉合的嘴上,用盡全力舉劍刺向它的下巴,劍沒半截!
它吃痛張開嘴,她被甩到地上,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這次金花蛇不像之前那樣發狂不止,它晃動了幾下,想翻騰起來,反而耗盡了力氣一般,一頭栽到地上,再沒起來。
她靠近它,踢了踢它的尾巴,沒反應。大着膽子繼續往頭部靠近,還是沒反應。
“真死了!”她歎道。
随即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順着它下巴那個血洞接了滿滿一瓶。顧不上右腿的傷,撕了一塊布條系緊,便踏着林中樹,急速趕下山,騎着黑風快馬加鞭趕回軍營。
入營時遇到阻攔,她亮出暗影給的令牌,立刻被準通行。
趕到禦仗時,墨星辰已經醒了,忍着全身劇痛,拿着清兒先前準備的那杯水正欲喝下。
“别喝。”程澄急忙大聲制止道。暗影反應最快,直接将那杯血水打翻在地。
桌上沒杯子了,她打開壺蓋,拿出瓷瓶,倒了小半瓶蛇血進去,晃了晃,端到他跟前,道:“喝光”。
墨星辰順從地對着壺嘴,喝光裡面的東西,并不多,不過四五口。
她拉過他的手,搭在他腕上。整整半刻鐘,确定解藥發揮藥效,才安心。
“郡主,如何?”暗影着急地詢問道。
“沒事了。不過我有點事,要找幾個人立即去辦。”
“怎麼了?”墨星辰問道。
“北面荒山的山谷裡有一條暗灰色泛着點點金色光澤的死蛇,看看能不能再取點血回來,我想制藥。”
“暗影你去安排。”
“讓去的人用壇子溶點鹽水帶去,時間太久,血該凝了。”
“是,屬下立即去辦。”
要事都辦妥了,她此刻緊繃的神經略放松,不想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軍醫,快傳軍醫。”墨星辰神色慌張,急道。下床走到清兒身側,想抱起她時,發現她的褲腿已被鮮血浸染大片,不覺紅了眼眶。
有軍醫在禦仗附近待命,聽到傳召,火速趕來。
“王上。”眼前的場景,太醫令着實困惑不已。以為是王上喝了那來曆不明的藥更嚴重了,沒想到竟是被王上攬着的那位步兵倒地不起。
“快來看看她的傷。”
“是。”太醫令蹲到跟前,先是查看他腿上的傷勢,像是被什麼野獸咬了,仔細診治一番,道:“姑娘腿上的傷,塗上藥幾日便會愈合。但是氣息不順,傷及内髒,要好生休養。”
“她暈倒了?是怎麼回事?”
“回王上,髒器受損,失血過多,外加過度勞累,睡上幾個時辰,應該就會醒。待臣熬碗補血順氣的湯藥,等姑娘醒來便可用。”
“好。”
太醫令從藥箱中取出傷藥,灑到她的腿上,小腿前後兩排尖牙咬出的血洞,灑了藥還是有絲絲血流,他拿出繃條仔細纏了數圈。
“臣還是先去煎一副止血的湯藥,這傷口略深,靠傷藥止不住。”
“不用了。你去那隻箱子裡把最上面的包袱拿來。”
太醫聽王上吩咐,去箱子裡抱出一個包袱,裡面叮當作響,想來是不少瓶瓶罐罐的。
墨星辰翻出一個寫着内服止血的瓶子,倒出一粒藥丸,喂到她的嘴裡。
“你去煎一會要喝的藥。”
“是,臣告退。”
墨星辰把清兒抱起來放到榻上,命人打來一盆溫水,細緻地替她擦拭腿上的血迹。擦拭完腿,擦臉、擦手,潔淨的一塊白面巾,很快變成深棕色。
他滿眼心疼,不知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短短幾個時辰就折騰成這般模樣。
輕撫着她的臉,他嘴唇顫抖着,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一滴淚落在她面頰向下滑落,他指尖微動輕輕滑過替她拭掉。
暗影吩咐完差事一直站在帳外候着,不一會得到消息,小聲禀道:“王上,昨夜那人快不行了,要繼續,還是先停下。”
“進來。”
暗影應聲進帳。
“你在這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孤親自去。”
“是。”暗影向來跟在王上身側,不過他知道此刻守着郡主才是最重要的事。
墨星辰拿起桌上裝着蛇血的瓷瓶,去關押犯人的牢籠。
那人被折磨得滿身傷痕,還是死咬着嘴就是不說一個字。當他看到墨星辰好好地站在那時,滿臉不可置信,嘴裡嚷嚷道:“不可能,不可能……”
“孤不可能讓你死得這般輕松,孤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悔恨今生為人,恨不得沒有來世。”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解藥是什麼?”他嚷嚷着。
“你說這個?”墨星辰拿出瓷瓶,“金花蛇血”。
“真的是金花蛇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就算你知道解藥是它,也不可能找到,即便找到了,那樣的怪物,怎麼可能取得到血。你騙人,不可能,絕不可能。”
“怪物是何意?”
“我就知道你騙人,那根本不是金花蛇血,否則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孤問你,怪物到底是什麼意思!”墨星辰暴吼道。
“據傳金花蛇是長四丈、寬三尺的巨型蛇,常年盤踞在深山荒林,不知多少人去尋,要麼尋不着,要麼就是有去無回。哈哈哈哈,所以你根本就是在騙人,不可能解得了毒。”
墨星辰左手攥拳,越攥越緊。片刻放開了手,道:“拿把椅子過來”,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腔調。
他坐在離牢籠一丈遠的位置,手中把玩着那隻瓷瓶,愛不釋手。
“剝皮吧。”他低沉着嗓音說道。
“墨星辰你身中劇毒,雖不知你為何還活着,但用不了多久一樣死。哈哈哈哈哈。”
“你能如此想甚好,不若你就堅持到最後,看看誰先死,如何?”
“老子一定等你先死。哈哈哈哈哈。”
“孤聽聞凡是中了青花蛇毒的人,沒人能挺過兩個時辰。算算時辰,已是四個有餘了,你可要堅持住,别死過去。”
聽他提起兩個時辰,那人突然意識到不對,的确這麼多年無一例外,中此毒者兩個時辰必死無疑,他不可能現在還活着,莫非真是拿到了解藥,據傳他的功夫深不可測。
“不可能,你深中蛇毒,痛得要命,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殺得了那怪物。”
“是啊。的确不是孤,卻是你最最不該觸犯之人。她傷了,孤要讓你千百倍還回來。剝!”
随後那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軍營。
“太吵了,割了他的舌頭,把嘴堵上。”
慘叫聲是停了,不過皮剝了沒幾塊,就咽氣了。
墨星辰最後下令道:“剝完,剁碎了喂狗”,便回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