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會教,用不着外人。”
“你們不是忙着磨刀,我不過好心代勞罷了,真是小人心度君子腹。”
“你說誰小人?”
“都閉嘴,吵吵吵,你們倆每回用不上兩句話就能吵起來,實在是讓人佩服。”林木呵斥道,想趁早打發走這人,轉言道:“小離想去便去,坐這兒也是無聊。等我們忙完便過去。”
“好,那我先去練着,等你們來。”程澄也不想讓韓凜繼續待在這,吵得人頭疼。
韓以遊滿意地帶着他往射箭場去。
路上程澄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和大兄總能吵起來,我看你與其他人的關系并沒那麼劍拔弩張的。”
“以前在一個營,凡事都要比一比,自然嘴上功夫亦不能輸。”
“……多大人了!”程澄無語得很。
在場外他們領了弓箭。她怕誤傷别人,站在最裡面的靶位。
弓箭屬于消耗品,不是人人都有,不過他們隸屬步兵輕裝,每人都有配箭,但數量有限,因此平日練箭還是會用公家的,先領用,事後再歸還。
韓以遊在程離旁邊的位置,第一箭射中九環,洋洋自得地瞧着他。
程澄搭箭拉弓一箭正中靶心。
“怎麼可能?又是靶心,你當真學射箭沒多久?”
“準頭有了。”
“你怎麼中的,說給我聽聽。”
對于瞄準程澄很有心得,飛針她練了太久太久,射箭與其有一曲同工之妙,甚至更好瞄準,“拉滿弓,手不抖”。
“就這樣?”
“差不多。”她又射了三支,依舊是靶心,到第五支箭時,手臂開始發抖,力量不足。
“你這手臂太細,剛幾支箭,就拉不動弓了。”
“哎……”
“要不你先休息會,正好幫我看看,哪的問題,為何就是射不準?”
程澄繞到他前面,看他拉弓瞄準射箭,“看着一樣,沒什麼問題啊。”
“肯定有問題,要不怎麼就是射不中。”
“再來一遍。”
他聞言又射了一支。
“你有沒有感覺,你射箭的瞬間,右手動了?”
“我再試試。”
“的确動了。”程澄看着那支中了七環的箭,道:“你沒感覺?”
他搖搖頭,沒覺出手動了,“再來”。終于在他射光領的箭後,發現手在放箭時微微動了一下。
兩人在射箭場待到日落,他的手臂累得擡都擡不起來了,毛病還是沒糾正。
“回去吧。再練手要廢了。”程澄勸阻道。
他看着止不住顫抖的手,點點頭。
“找到問題,總能解決,明天再來練。”
“好。”
“不過大兄他們怎麼沒來,太陽都下山了。”
“可能是老曹回來,就把你忘了。”韓以遊恢複了幾分精神,安慰自己急不來,多年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随之釋然。
“有道理。”程澄認可地點頭。
兩人在岔口處分開,各回各營,她加快腳步往回走,餓得慌。
“三兄煮的菜肉飯?”她湊到鍋前,噴噴香的味道四溢。
“練這麼久,是不是肚子空空了?”
“三兄懂我。是不是快好了?”
“一刻鐘。”
很快,甚好,她就近坐在邊上,等着飯熟,第一個吃,“你們怎麼沒去射箭場?屯長回來了?”
“嗯,林二兄跟屯長報告情況來着,忙完看天色有些晚,就沒去尋你。”
“我去看看屯長的傷怎麼樣了,該拆線了。”她擡屁股要走,被谌軍攔住了。
“急什麼,屯長不在,去五百主那了。”
“哦。”她一屁股拍回去,眼睛盯着鍋,念叨着:“好餓啊!飯快好!”
“離老遠就聽着和尚念經,老四不想娶妻要去當和尚?”曹有德幾人端着碗筷走來。
“大兄、二兄……”
“給。”他分了一副碗筷過去。
“謝大兄。”
大家夥看着飯要熟,閑着沒事的都來鍋前排隊。
她是第一個,端着三兄給盛的結結實實滿滿一碗,到平時吃飯的石頭堆那,邊吃邊等他們來。
“今晚吃拌飯,不錯。”曹有義走到石頭堆這,似是自言自語,亦似是與程離講話。
“屯長。”她打了招呼,擡頭看到他旁邊站着一個少年,連忙低頭繼續吃飯,頭腦風暴思考各種狀況的應對表情。
曹有德三人端着自己的飯走來,紛紛招呼道:“屯長”,便準備坐下吃飯。
“阿德,再打兩碗來。”曹有義拿走他弟手裡的碗,遞給旁邊的少年,“他們這位置選得不錯,咱們一起在這吃。”
曹有德認命地跑去盛了兩碗,兄弟倆一人一碗,“大兄,這小子誰啊?”
“咳……咳……”
“……屯長,他是誰啊?”
“五百主補的兵,鐘平樂。”曹有義簡單說了句,拍了下他的背,讓他自己做介紹。
“兄弟們好,我是鐘平樂,來自暮雲城,今年十八,要上戰場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哈哈哈,小子志向不小。老子喜歡。”曹有德大笑着說道。
“十八與小離同歲,來了個與你一般大的,是不是很高興。”
程澄苦哈哈地笑了兩聲。
“你們幾個沒規矩,報名。”曹有義命令道。
“老……我叫曹有德,屯長的胞弟。”
“林木。”
“谌軍。”
“程離。”
幾人依次報上姓名,鐘平樂與他們分别點頭示意,看到程離時愣了一下,喃喃道:“程離?”
“有事?”程澄已将心态調整平穩,十分自然地反問道。
“你可有兄弟姊妹?”
“家裡有位兄長。”
“沒有姊妹?長得很像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