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誰啊!算你一個……
“以前咱們好歹一個營的啊?”
四人看着他,誰跟你一個營的,回去找你們營裡的人去吧……
墨星辰的大軍駐紮在梨葉城外,未進城。他率兩千人進城救濟傷兵,順便留他們僞裝成和葉軍接管梨葉城。
此戰他們損失一百多步兵,兩名屯長,斬殺敵軍五百餘人,俘虜千餘人。
站在浴血奮戰的衆将士前,墨星辰發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贊詞。贊他們英勇善戰,不愧為墨月的精兵強将。許他們似錦前程,定不負其為國所做的貢獻。
程澄躲在角落裡,遠遠地望着他,大概看個輪廓,似是消瘦了些。
曹有德他們三個拼命擠到前面瞻仰君顔。
原本她被拉着一起去,硬是推脫累了沒有跟去。
待王上返回大營後,岑全祿清點人數,統計下來他的營裡損失了八十六人,借來的精兵亦有傷亡,由其所屬營的五百主領回去清點。
現在岑全祿這裡嚴重缺人。精兵不足,普兵極缺,即便重新編排了營隊,亦是少得可憐。
曹有義隊裡少了九個人,還剩三十五,重新變回了單數。
翌日卯時墨星辰率大軍出發。
重傷的兵通通留在梨葉城養傷,晚幾日再追上來。剩餘參與此次襲城的每人分了一匹繳來的馬,步兵暫時享有騎兵的待遇。
王上體諒他們受傷,步行難以恢複,賞了他們馬,一則避免奔波勞累,二則利于修養生息。
曹有義屬重傷一波的,他的營暫由林木代管。
程澄四兄弟都屬輕傷,騎着馬,跟着大部隊,還是在最末尾一排。
大軍繼續向北偏西方向行進。
途中墨星辰派了一萬兵馬往北,接管此方向延線的城鎮,主要目的是嚴防走漏消息。這些城鎮沒有多少兵力駐守,進攻占領十分順利。
傍晚安營紮寨,禦仗内墨星辰寫了手書,讓人送去和葉城。
“王上坐乏了,可要屬下陪着走走,聽營裡的人說,旁邊有片湖,景色還不錯。”
墨星辰活動活動肩膀,道:“無礙,取圖來。”
暗影領命去箱子裡将地圖取出來呈上去。
“一會兒咱兄弟幾個一塊去湖裡洗澡咋樣?”曹有德手裡提着打來的野兔,豪放地大聲道。
“哪有湖?我去。”谌軍附和道。
“在林子裡聽他們說的,就在那邊。”林木擡手指向東邊。
曹有德在火堆上烤着扒了皮的兔子,野味瞬間擴散數裡外,“老四去不去?”
“我不去。染了風寒怪難受的。”
“哪來的兔子,真香。老曹見者有份,待會分我一塊。”韓以遊聞着味湊過來。
“老子打的兔子憑什麼分你。”
“唉呀,别那麼小氣,咱們可是上陣殺敵過命的交情。等下次我打了分你,不就得了。”韓以遊在曹有德邊上坐定,志在必得。
“對了,後面有片湖,泡個澡渾身清爽,要不要我帶你們去。”他繼續道,想為兔肉再盡一份力。
“知道在哪,剛才正說一會去。”林木應道。他不想聽兩人你一句他一句的拌嘴,怪累的。
“整日走在土裡,好不容易遇見片湖,怎的都得下去遊遊水。”谌軍興奮地說。
曹有德烤得兔肉香噴噴的,他們每人分得一塊。韓以遊亦分得不小的一塊,并沒有不受待見。
“曹老兄、林二兄,走着?我已經等不及去玩水了。”
“你不去?”韓以遊聽谌軍沒喊程離,問道。
“老弟害怕着涼,我們三個去。”谌軍替他應道。
“湖水的确寒涼,你這小身闆不去也好。”韓以遊看他們三個走遠,繼續道:“我有東西給你,跟我來。”
“什麼東西?”
“一會兒就知道了。先保密。”
程澄跟着他來到他們的營帳處。
“你等我會兒。”韓以遊獨自進帳,片刻功夫,手裡多了把劍,“給你的。”
“給我幹嘛?我有刀。”她拍拍挂在腰間的刀,這是剛進營的時候,屯長給的。
“看你的武功路數,是用劍的,用刀不順手。況且你那把軟劍在戰場上太不實用。”
程澄看着那把劍很是猶豫,她确實用不慣刀。沒想好到底是要還是不要,韓凜已将劍塞了過來。
“拿好。”他叮囑道。
她端詳手中的劍,通體漆黑的劍鞘,沒半點紋樣修飾。劍刃鋒利無比,劍身略寬。
“好劍。不過看着……”有點眼熟。她沒說完。
“豈止是好,可以說是千裡挑一的好。”
“這麼好的劍,我不能要,你也是用劍的,還是自己留着用吧。”程澄将劍遞了過去,又被他推了回來。
“我這把可是祖上傳下來萬裡挑一的好。用不着它。那個是我從王上那讨來的,想着你用定合适。”
“王上的劍?”程澄恍然大悟,就想有些眼熟,原來是以前在理政殿見過。
“斬殺敵軍首将那事,王上要賞賜,我看禦仗裡擺了好幾把兵器,便讨了這把劍來。”
“禦賜之物,你給我,不會被降罪嘛?”
“不會的,請示過了。說有個兄弟缺個趁手的武器,想給他。王上甚是平易近人,當即便允了。”
“……額,既然這樣,那我收下了。謝謝。”
“客氣什麼,借花獻佛而已。走吧,送你回營帳。”
“我認路,不用送。時辰不早了,你傷未愈早點休息。”
“好,你慢着點,黑燈瞎火的,别跌進坑裡。”
“知道啦。”程澄擺擺手,往回走。
回到營地有的人已經準備要睡了,他們幾個還沒回來。她把刀放進闆車上的行李裡,回帳裡握着劍和衣睡下了。
過了許久,程澄聽到動靜,眯眼瞧見幾人回來了。立即合眼,假裝睡熟,等他們都睡着了,悄悄起身,拎起準備好的小包袱直奔那片湖而去。
她躲在湖邊的大樹上,提高警惕四處觀察,确定湖裡外沒半個人影,寬衣解帶,手握皂角,一躍而下,跳進了湖水裡。
這皂角是她在梨葉城偷偷買的,就盼着何時能遇上條河,好好洗洗幹淨。
“洗呀洗呀洗澡澡,清香皂角少不了。洗完發發,洗肚肚,最後還得洗腳腳。”她胡編亂造,把自己都唱樂了,完全是幼稚兒童一枚。
她上上下下洗了兩遍,終于感覺自己幹淨了,準備上岸換幹淨的衣裳。
“誰在那!”
岸邊人的呵斥聲,吓得她重新将自己埋進水裡。
“他半夜三更不睡覺,跑這來幹嘛,不會也是要洗澡吧!”程澄心想。
“你是哪個營的?”岸上的人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