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辰任職郎中令後,起早貪黑外出,派了陸子峥白日裡看住清兒不準外出,這一待就是一個月。
“外面亂得很,乖,在府裡待着安全。”
“不如王子也把我送去城外,師傅自己在那怪無聊的。”
“我看是你無聊。”
“好吧,是我無聊。”
“無聊就多練劍,省得自保都難。有陸子峥當對手,你會進步得很快。”
“額……”程澄無語極了,峥峥是厲害,這五年間沒少對打,實在是快比吐了。
“讓你做的藥可成了?”
“那是當然,制藥制毒可難不倒我。”她掏出一隻小木盒,裡面是一顆白色的藥丸。
“王子你看,藥我也做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出府轉轉?”
“也不是不行!”
“有條件?”
“什麼時候能在陸子峥手底過上四十招,就準你出府。”
“四十?要不打個對折,二十怎麼樣?二十五總可以了吧?三十三十不能再多了?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讓我出府。”
“清兒……真是聰明!”
“你自己磨吧,我去睡了。”她扔下墨杵便走,不管濺出來的墨汁污了王子剛剛寫好的絹布。
墨星辰看着生氣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拿起廢掉的揉成團扔在一旁,重新再寫。
“峥峥廢話不多說,操練起來。”每日她都要找峥峥對打幾十局,每局的開場白皆如此,從天明到夜深,比王子當值辦差都敬業。
“主人,太子準備動手了。”夜裡暗影禀報道。
“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誰讓主人這般堅不可破,逼得他隻能另謀出路了。”
“太子這麼做會不會太魯莽了?”太子府裡的謀士谏言。
“先生說還有什麼辦法?父王想廢掉本太子,另立儲君,除了老九還會是誰,偏偏他身邊高手如雲,派出去多少刺客都有去無回。”
“不過是傳言而已,未必是真的。”
“等傳言成真,就來不及了,本太子身為儲君,就是即位的第一人選,有朝一日若讓那個賤子踩在本太子頭上,本太子還有什麼顔面活着了。”
謀士明白時機的重要性,可他隐隐覺得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好像身後有雙手一直在掌控全局,所有人包括王上在内都是棋子。
“程兮進來。”
“太子殿下有什麼吩咐?”
“你進宮傳消息,今晚行動。”
“是,屬下即刻去辦。宮裡那位上次向殿下讨的保命符,是不是要一并帶過去。”
“本太子金口玉言決不食言。”
“不過看她上次的态度很強硬,這次沒拿到保命符,不知道會不會按計劃行事,她的命事小,恐耽誤了殿下的大計。”
“女人就是麻煩,尤其是年紀大的,膽子小的跟胡麻一樣!”墨星海取出印有“儲”字的金牌,扔了過去,“這個給她,足夠了。”
“屬下即刻去辦。”程兮揣好金牌離開。
“殿下,宮裡那位留不得。”
“知道,今夜事成,待本太子登基,她拿着令牌又有何用,到時給安她一個偷盜的罪名,再處置了。”
“還是太子考慮周全。”
午後墨星辰提前回府,問道:“清兒劍練得如何?”
“剛過三十,再給我七八日,必能突破四十。”
“罷了,明日再練,今日帶你出去轉轉。”
“讓我出府了?”
“你給王上做的養生藥丸已經用完了,前幾日便讓你再送些過去。今日得閑,一會兒陪你進宮送藥。”
“早說呀,新藥早制好了,耽誤了這麼多日,那我們快去!”
“剛練完劍出去吹風要着涼的,泡個澡換身衣裳再去,不急。”
等她收拾妥當時天都要黑了,馬車行至宮門外,正準備下鑰,侍衛依舊準行。
沒辦法誰讓這位平昙君有王上的令牌呢!
“兒臣參見父王。”
“清和拜見王上。”
“這麼晚,你們兩個一起來有何事?”
“父王前幾日不是提到養生丸用光了嗎!清和這丫頭做了幾日,今日下午剛剛做了一盒新的,連忙給父王送來了。”
程澄始終保持微笑不語的姿态,來的路上,王子就叮囑她不要說話,現在她明白原來是要扯謊的。
“丫頭有心了。”
“這是清和應該做的。”
“你師傅身體如何?”
“現在已經能下床了。”
“修養差不多就讓他回來,城裡需要醫術精湛的醫師。”
“是。”
“王上,武貴妃在外候着,送來了親手熬的魚湯。”鄭路進殿禀報道。
“讓她進來。”
“兒臣不打擾父王用膳,先行告退。”
“嗯。”
“清和告退。”兩人離開時碰到門口的武貴妃,她俯身行禮後跟着王子離去。
“王子出宮後,能不能四處逛逛?”
“好。”
“晚膳去禾青吃火鍋好不好?”
“好。”
“什麼都說好,王子是不是病了?”
“有我跟着,你去哪都行。”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說,你不跟着,哪都不準去!”
“聰明。”
“王子、郡主,快留步,快留步。”遠處跑來了鄭貴,大聲呼喊道。
“鄭宦者怎麼了?”墨星辰問道。
“王子、郡主快跟奴才回去,王上突然吐血了。”
“吐血怎麼回事,父王剛不是好端端的。”
“奴才不知,總之快随奴才來吧,郡主醫術了得,快去給王上看看。”鄭貴急得不行。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步伐往回走。
“郡主來了,郡主來了。”沒等進殿鄭貴就吆喝道。
王上坐在那好似全靠一口氣撐着,嘴邊是黑色的血漬。武貴妃跪在地上面色慘白。
“清和給您診脈。”程澄湊過去手指搭在他的腕上,眉頭緊皺。
“如何?”墨厲王隻說了兩個字就感覺疼痛難忍,一口黑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