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當日,廷議散了,墨星辰急着離開,不想在路上被王後的人叫去了暢和宮。
“王後,九王子到了。”
“快請進來。”
“墨臻,拜見王後。”墨星辰進殿向王後行禮道。
“辰兒快起來,過來這邊,坐到本宮這兒。”
“臣女見過平昙君。”
墨星辰随意擺了下手,示意對方起來,并沒坐到王後那去,而是站在那,詢問道:“不知王後召墨臻前來是何事?”
“今兒是你生辰,本宮特意讓膳房做了許多你愛吃的,給你慶生。”
“多謝王後關懷,隻是近日軍務繁忙,要辜負王後一片好意了。”
“再忙亦不差這半日。本宮特意将思華召進宮,替你慶生,你們同輩人定有許多話聊。”
“王後久居深宮,不清楚朝堂上的事,下個月墨臻要去駐地,政務多到半個時辰都騰不出。辜負王後美意,墨臻,深感愧疚,恐再徒留,惹您不快。先行告退。”
他的說辭過于合理,王後尚未想好如何反駁人已經沒影了。
“姑祖母,您就讓他這麼走了。”蕭思華收到王後的傳話,滿懷期待地進宮,還沒說上兩句話,那位就回去了,豈不是要白來一趟,她不甘心。
“他有公務,自是不能耽擱。”王後眸光望向遠處,想到了什麼似的,道:“彩煙讓膳房現在就準備膳食,你過會兒送到他府上去。”
蕭思華樂呵呵地應聲道:“謝姑祖母”。
“清兒可在府中?”墨星辰剛邁入府門便向門房問道。
“姑娘她清早出府尚未歸。”
墨星辰甚是無奈,讓自己早點回來的人,卻不影。
程澄清早照常去了醫館,直到午時末刻跟師傅告了半日假,回去路上順便去了趟安物記商鋪。
待她回到府裡,便直奔膳房。
因此府裡此刻上演的戲碼她毫不知情。
蕭思華自領了王後口谕,午時便來到平昙君府。家宰将她請到專門宴客的碧落院。
足足等了一刻鐘,她才盼到等待已久的人姗姗前來。
“姑祖母體恤平昙君公務繁重,特讓佳人将膳食送來,給你慶生。”
“本君謝過王後美意,陳逸送客。”
“平昙君恐是沒聽清佳人的話,王後口谕:讓我給你慶生。”
“本君已用過午膳,還有要務在身,你想留在這用膳或想離開,皆随意。”
“平昙君,你站住。”
墨星辰邁着沉穩的步伐毫無半點遲疑離開此處,王後想拿他的生辰當借口,撮合他與蕭佳人,想得太美!
陳逸緊随其後離開,回頭望向獨坐在那的女子,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王子不若同她一塊用午膳?”
墨星辰盯着他,像是在說你這人是有什麼毛病,聽聽你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
“屬下失言,主人恕罪。”
蕭思華獨自坐在那對着滿桌的美味佳肴,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飯菜早已不再新鮮可口,她還是夾了一粒米放進嘴裡,難以下咽。
“女公子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要不婢子出去打探一下九王子此刻在哪?機會難得,可不能這麼錯過。”婢女彩煙提議道。
她亦是受了王後的令,為兩人制造相處的機會,眼見着時辰漸晚,再沒點進展,回去少不了要挨訓。
“到底是姑祖母身邊的人,很機靈,快去打聽。”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彩煙便打探到了重要情報,“九王子一直在清晖小院的書房處理公務。”
“清晖小院在哪?”
“距離不算遠。”
“快帶我過去。”
“不過那院子有人把守,不能随意進。”
“沒事,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自要當面向平昙君辭行。”
時辰的确是不早了,來的時候正是午時,此刻夜幕降臨,天光暗得走路需得提燈。
蕭思華抵達院門外,便被攔了下來。
“女公子是奉王後之令送膳食給九王子,現下特來辭行,勞煩通傳。”
墨星辰聽到蕭思華跑來辭行的消息,面露不悅,但人已在院外,直接遣走有失禮數,便吩咐人讓她進來。
“佳人在府上叨擾許久,耽誤平昙君政務,深感慚愧。”
“無妨,陳迩送客。”
“女公子請。”
此時程澄提着一隻大食盒走到門外,見着王後身邊的婢女,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想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走。
“奴婢參見清和郡主”,彩煙與蕭思華的貼身婢女,同聲道。
“呵呵……這麼晚,彩煙姑娘怎麼在這兒?”程澄端正态度,撐起郡主的派頭來。
“郡主因何在這兒?”
“平昙君該知曉姑祖母的深意才是?”蕭思華急道。
“外面可是清兒,進來吧。”墨星辰喚道。
“平昙君,是我。”她提着那食盒,進門就瞧見一位嬌弱的美人站在那,美人回眸,她便認出來了。
“臣女見過清和郡主。”
“不知平昙君有貴客,清和不敢叨擾,先行告退。”
“慢着,陳迩愣着做什麼,還要本君說多少遍,送客。”
“平昙君,此舉有失禮數。佳人奉王後口谕,好意前來給你慶生,等了數個時辰,尚未一塊用膳。平昙君卻一直念叨着送客,就不怕王後怪罪?”蕭思華理直氣壯道,她可不想無功而返。
“陳迩!”
“女公子,這邊請。”
“平昙君!”蕭思華怒道。
“女公子是來給平昙君過生辰的?”
“自然,姑祖母特意備了午膳,讓我陪他一塊用膳。”
“午膳?”程澄不敢相信地瞧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定自己沒記錯的确是天黑了,真難為她午膳變成晚膳。
瞧了眼坐在那兒的罪魁禍首,低頭看看手裡的食盒,道:“女公子若不介意,清兒做了一個糕點,要不要嘗一塊再走?”
“郡主相邀,佳人卻之不恭。”
“平昙君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