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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又是一道熟悉的目光,黑澤陣習慣性無視了幾秒,感覺到那道目光還沒有消失,忍無可忍地看了過去,緊接着就對上了威茲曼無辜的眼睛。
“這麼奇怪嗎?”黑澤陣摸了摸頭,被修剪過的銀發仍然是擦過頭皮。
那一天等在巷子中,見威茲曼還沒有到的時候,他也難得用自己幾近沒有的好奇心思考,如果威茲曼看到自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威茲曼在看到他的時候會是完全沒有意料到的模樣。
不。
黑澤陣現在仔細想了想那一天威茲曼的目光,與其說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更不如說是落在他的頭發上,目光古怪,嘴角說彎不彎。
要讓他現在去說,更像是沒有認出來他。
過了快半分鐘,威茲曼才走了過來,先摸了摸他的頭發,再去抱了他。
不是第一次擁抱。
是第二次。
但是比第一次要急迫。
黑澤陣沒有聽到威茲曼以往禮貌的詢問,他也沒有拒絕,甚至還看到了威茲曼身後那個殺手揶揄的表情。
而後就是現在。
兩個人正在收拾行李,黑澤陣一擡頭,就見威茲曼的目光落在他的頭上。
威茲曼目光微微上移,又看了眼少年的頭發。他在得知黑澤陣去卧底之後,就猜到對方一定是做了僞裝。
但是他千想萬想,沒有想到黑澤陣居然會剃了頭發!
對少年有頭發的印象過于深刻,第一秒看到時,有些陌生,反應了幾秒才認了出來。
黑澤陣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的黑色短袖,兩條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明顯深刻,濃厚的眉毛壓着那雙實在談不上溫和的眼珠。眼白偏多的瞳孔讓本就桀骜的少年更添上幾分兇狠。
嗯,也沒有太兇了,威茲曼默默地想。
威茲曼搖了搖頭,手指在空中比了一個圓圈,形象地給他解釋:“不奇怪,隻是有點兒像月球的表面。”
黑澤陣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行李裝好,“你的東西收拾好了?”
自那天之後,這片區域的黑手黨亂成了一鍋粥,沒有一個能擡出來控制住局面,紛紛偃旗息鼓。現在竟然有了難得的安靜。
威茲曼也回到了原來的公寓。當時博洛尼家族監測公寓時并未對裡面進行太多的破壞,他和黑澤陣收拾了一下午,又住了進來。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今天也是他們要去日本的日子。
威茲曼坐在床邊,雙手支在身後,歪了歪頭誠懇道:“不知道帶什麼,就什麼也不帶了。”
黑澤陣也知道威茲曼在日本住了很長時間,雖然對方一副潇灑的模樣,但是他絕對清楚,是因為威茲曼壓根就懶得收拾。
“你這個表情,肯定是在想我的壞話吧?”看到少年的眼神,威茲曼坐起身來,眼神微眯,忍不住抗議。
黑澤陣緊緊抿着的嘴角松了松,繼續低頭快速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樓下敲門聲響起,威茲曼猛地站了起來,“我去開。”說着快步向門外走去,拖鞋在樓梯上“啪啪”的聲音逐漸變低,“咯哧”一聲,開門聲響起。
黑澤陣也停下動作,豎起耳朵。
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他随之出了房間,站在樓梯的角落看向樓下。
“對,是要外出。等今年的租期過了再談,下一年要不要租還沒辦法确定,如果有這個想法,我再随時聯系您。”威茲曼的聲音溫和而有禮貌,一字不差地傳到了黑澤陣的耳朵裡。
老人回了什麼,他不清楚。聽完威茲曼的回複,他又進了房間收拾東西。
“還要留在意大利嗎?”在威茲曼送走客人後,002好奇地問,“我以為之後要長期待在日本呢。”
“說不定。”威茲曼靠在一側,雙手環着,“看陣怎麼想吧,聽他的。”
他對住在哪個國家并沒有任何的意見。畢竟在這個世界,他也隻認識中尉、黑澤陣和R三個人。
下午R過來接他們,男人換了一身裝扮,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黑西裝,帽子也罕見地摘了下來,帶了副墨鏡靠在車旁。
過于随心的搭配讓還未開始的旅途增加了舒服的氣息。
坐在車上的時候,威茲曼看了眼R小型的行李箱,聲音帶着笑意:“這次可沒地方帶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