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嗎?
黑澤陣拿過槍晃了晃,裡面還有子彈。
“你不怕我殺你嗎?”
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警惕心地就把槍遞給别人呢,黑澤陣怎麼也想不透這件事。
之前威茲曼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他相信,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了,“僅僅是因為不想學日語而殺了我的話,也太随意了。”
忘了早在很久之前甚至還想讓威茲曼自己選一個死法,黑澤陣淡定地收起手中的槍。
除了這把槍,威茲曼是真沒有什麼要帶走的,衣物都可以買,又不用當醫生了,手術刀也不用拿。
将所有動過的東西恢複到原有的位置,兩人打算就離開。
此刻,大門卻“嘎吱”一聲被外面的人推開。威茲曼迅速用手電向來人照去企圖擾亂對方的視線,黑澤陣迅速拿槍對準,下一秒卻聽到威茲曼讓他停的聲音。
射中率頗高,幾乎還從未失過手的少年看着子彈從對面人的腳下擦過。
威茲曼關掉手電筒,驚喜地看向面前許久未見的人,“R!”
是的,R。
隻有R這樣的殺手才會有這麼迅速的實戰反應,黑澤陣收起手中的槍,看了眼R,而後目光落在側臉都透着開心的威茲曼身上。
他好久沒看到這麼濃厚的情感變化出現在青年身上了。
R仍是穿着一身黑色挺括的西裝,倒是換了一條顔色的領帶,帽子沒摘,很頑固地像是長在頭上。
威茲曼愣是把R這身像是固定npc一樣的裝扮看順眼了。
R将胳膊垂下,關上門走了進來,打量着面前的威茲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纏着繃帶的手,臉色嚴肅,“出什麼事了?”
像是那種要立刻給小孩的出氣的大人一般,威茲曼莫名想道。
不過這裡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據R說隐秘性非常好且獨立于黑手黨之外的酒吧。
威茲曼無視黑澤陣的目光給他點了杯氣泡水,而後他的面前被R也放了杯氣泡水。
“受傷了還是不要喝酒了。”R正色道,隻不過聲音卻又帶着打趣的意味,倒像是他一個成年人帶着兩個未成年人來見市面了。
威茲曼:“……”
“好了,R,想必剛剛你已經看出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威茲曼一臉無奈,手搭在下巴上。
R沒有否認,從威茲曼許久沒有好好打理的頭發上就能看出來威茲曼最近怕是沒有回過家。
他彎了彎嘴角,“現在明白我讓你練那些東西的重要性了吧,關鍵時候都是用得上的。”
他又看了眼威茲曼胳膊上的繃帶,果然根本讓人無法不在意。
“這次你說得對。”威茲曼很坦然地承認,“但是呢,幸好就隻有我受傷了。”
黑澤陣聽着他們的對話,一邊臉黑地低眸看着面前的氣泡水,杯子上居然還莫名其妙地挂了一個櫻桃,完全是多此一舉,讓人連喝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聽到威茲曼的話,他抿了抿嘴。
而後卻聽R笑了出來,“看吧,這次在學生面前丢臉了。”
兩個成年人沒有一個将該有的責任放到他人身上,卻讓一直以來總是自己擔責的黑澤陣覺得,原來是可以這樣的。
“是啊。”威茲曼難得的被别人耍了一通,算是活了幾十年最難的體驗了,甚至覺得幾百年後他都會記得,“還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你有什麼想法了嗎?”R眼睛微眯,“打算今晚就解決還是?”
威茲曼被齁甜的氣泡水嗆了一口,看着R的臉,那張臉說的一點都不似作假,仿佛威茲曼選擇今晚,R今晚就能殺過去一樣。
當然,R絕對是能做得到的。
威茲曼先想示意身旁的少年先别喝,可還未阻止,黑澤陣見他喝了一口後也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而後面帶怨氣地看着他,像問他真的能喝嗎?
“我剛想告訴你的。”威茲曼無奈舉手。
黑澤陣隻好硬生生把那口甜齁的水咽下去。
一對師徒的表演讓R看笑了。
“直接殺了他們解決不了問題,比起殺了他們,我更想讓他們知道浪費他人善良的後果。”
威茲曼突然輕飄飄地說出一些明顯不帶殺意,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的話,原本強大的氣場也在青年這絲怒氣下無法掩藏。
說完後又恢複笑意,喝了口氣泡水,皺眉咽下,和剛剛判若兩人。
黑澤陣還是第一次看威茲曼這麼生氣,和他想得不太一樣,原來是真的有脾氣的。
結果脾氣下一秒就消失了……
對威茲曼的性格相當了解,R絲毫沒有驚訝,或許說直接一刀斬亂麻更不符合威茲曼的想法。
他看了眼威茲曼胳膊上的繃帶,“那就先把你的傷養好。”
一個殺手最擅長的就是等待了。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過來通知說是他們的帳已經結了,他看了眼站在兩人之中的銀發男人笑着說:“那位先生說曾經欠了您錢,難得看到您,希望幫您結賬。”
“啊?”威茲曼看了眼周圍的人,燈光設置的很暗,看不清人臉。在他小醫院賒賬的人太多了,他不太記得。
“他已經走了。”R扶了扶帽檐,“剛剛看了你好幾眼,沒有惡意。”
隻不過因為他和黑澤陣在旁邊,沒敢過來而已。不過他沒想到,黑澤陣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件事。
威茲曼:“?”
不是,這都能注意到嗎?
出來後威茲曼小聲問黑澤陣:“會不會在對比下,覺得老師有些沒用啊?”
他畢竟不屬于武鬥派,教不了這些也很正常。
黑澤陣停下腳步,看向忐忑看着自己的威茲曼,微微挑眉:“是想和我互換身份嗎?”
話真難聽。
不過是真在把自己當老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