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仍然沒有黑澤陣的任何消息。
002雖然心裡着急,但是看威茲曼如此平靜照舊工作的模樣,覺得威茲曼心裡絕對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沒有問。
威茲曼自然不知道他在002心中的形象,因為此刻的他完全被其他事情纏上了。
他拆完手中的紗布,眉頭蹙着,又拿了新一卷紗布将面前男人受傷的胳膊裹上。
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說要“下次再來”的人。他叫丹尼爾,是附近博洛尼家族的打手。
窗戶外天色漸暗,遠處的天呈現出昏黃的顔色。
丹尼爾略帶谄媚地看了眼威茲曼,又瞥向身後房間内零星幾個分散而坐的男人,清一色的黑西裝,使得全身白色的威茲曼在之中格外的顯眼。
“威茲曼,你這裡每天人可真不少。”
威茲曼動作一頓,而後手指用力,紗布緊緊綁在男人的胳膊上,看着丹尼爾瞬間抽了氣的模樣微微挑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吧?”
以前還有時間休息,或者是做些别的事,這幾天的威茲曼醒來是拆子彈,就連做夢都在拆子彈。
“嘿這也沒辦法,要我看還得再亂幾天。”來了這裡幾次後,丹尼爾發現威茲曼隻是一個無害的醫生,也就下意識放松了警惕。
他看了眼威茲曼垃圾桶裡小半桶的帶血紗布,“可能明後兩天這垃圾桶就滿了。”
“怎麼了?”威茲曼眸色淡淡,不動聲色問。
博洛尼家族是威茲曼所居住的這一小塊區域的黑手黨統領者,這個家族因近幾年才起家,資源不夠分,不然也不會連幾個家族醫生都沒有。
這幾天上門來的大多是沒有從屬于家族隻是零散的黑手黨人,剩下的全是博洛尼家族的人,無疑證明這片地區近期并不安全。
“最近來了一群火爆的人。”丹尼爾心大卻也沒多說什麼,隻讓威茲曼也多多注意安全,少接一些陌生的病人,不排除那些人會混在其中要他的命。
實在是威茲曼在這塊區域太引人注目,而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走的時候丹尼爾還小聲而貼心地問了威茲曼:“你需要槍嗎,不然我給你搞一把。”
威茲曼十分幹脆地拒絕了。
雖然在酒廠待了十幾年,但是他确實不會用槍。
不僅因為他是第一王權者,擁有不被傷害的能力,還因為身邊有個用槍的高手一直保護他。
送對方走之後,威茲曼看了眼外面早已暗下的夜色。
小路的盡頭是盞路燈,燈下放置着幾個垃圾桶,藏匿其中的黑貓聽到馬路上的聲音受驚般跳出,動作矯捷地向更深的夜色中跑去。
16歲的黑澤陣也會是用槍高手嗎,他突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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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丹尼爾所說,之後的幾天威茲曼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
這天晚上,他收拾好房間,出門将垃圾扔了出去,回來卻見門口敞開着,夜晚的熱風正向屋内吹着。
威茲曼腳步一頓,想了想自己出門前的一系列動作,疑惑道:“我剛剛是關門了吧?”
002:“...是的。”它看了眼黑澤陣的定位,排除了這個可能,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宿主,難道是壞人嗎?”
“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偷完東西就走的小偷。”威茲曼開了個并不好笑的玩笑,腳步放輕,慢慢地向房内走去。
就連002也屏住了呼吸,雖然作為一個人工智能,它沒有呼吸的器官。
很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
威茲曼距離房門隻有一步,擡眸看了眼屋内,斜對着房門的視線内有一張木椅,椅背上搭着一張疊得格外方正的毯子。
本想問威茲曼需不要自己幫助的002隻見青年看了眼那毯子後直接邁開步子,走進了房間之中。
與此同時,房間門“吱呀”一聲緩緩關上,“已休息”的德意雙語紙牌孤零零地暴露在夜色之中。
一身黑色西裝配着橙色襯衫的男人壓了壓頭上的那頂帽子,他的另一隻手則是拿着一隻手槍,那隻槍的槍口朝下,手指卻始終放在扳機處,仿佛下一秒子彈就會朝威茲曼襲來。
他站在門後,一腿支撐在地,靠在牆邊掠了一眼面前臉色平靜看着自己的威茲曼,像是一把收了刃的刀,聲音笃定,“你知道我來了。”
威茲曼打量了男人一眼,看起來很年輕的眉眼,二十歲出頭,身上卻仿佛浸潤了血的洗禮,連他都覺得有些不适。
他走到椅子旁,手撫上那張毯子,笑了,“不是你讓我知道的嗎,還幫我疊了毯子,謝了。”
雖然在研究上面堪稱一絲不苟,但是在生活上威茲曼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沒有耐心。
他看書從來都是随地亂放,更不要說他怎麼會去耐心地疊一張毯子了。
“該怎麼稱呼你呢,黑手黨人還是?
“黑手黨?”青年輕笑了一聲,低低的聲音帶着磁性,“我隻是一個殺手罷了。”
房間内靜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