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爾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江至峤剛不是說時桉醒了嗎,怎麼又睡着了?
發生什麼事了?
斐爾正要開口,就看到了江至峤的表情,瞬間理解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兄弟這春風滿面的樣子,該不會發生那件事了吧。
心中的大石放下,斐爾又恢複了那不着調的樣子。
他眉毛一挑,賤兮兮地湊上去問道:“你這是表白了?”
江至峤笑着點了點頭,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
“行啊兄弟,”斐爾一巴掌拍到江至峤肩上,“鐵樹開花,我以為你得孤寡一輩子呢。”
話是這麼說,斐爾是真心實意地為江至峤感到開心。
之前時桉失蹤江至峤堅決不相信時桉已經死了,之後時桉不顧自身安危也要保護江至峤的性命,再後來江至峤拼盡全力也要為時桉尋求一絲生機……
樁樁件件都在無聲說着兩個人的愛意,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當然為兩個人感到開心了。
朱莉女士把他兒子拽到一邊,讓江至峤回去休息:“小江也回去睡點覺吧,這幾天你肯定也在擔心。”
雖然現在江至峤的臉上有藏不住的笑意,但是他眼下也同樣有藏不住的烏青。
做完手術後的這幾天,不僅時桉需要恢複,江至峤更得好好休息,畢竟作為手術的主導者,一定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可是這幾天他一天也睡不了幾個小時,就算是閉上了眼,也總會做各種各樣的夢。
比如說時桉沒醒過來,再比如說時桉病情惡化,甚至他還夢到了時桉的葬禮。
幾次過後,江至峤幹脆不打算睡覺了,就在那裡躺着,睜着眼盯着天花闆。
“對對對,”斐爾附和,“你去休息吧,我們盯着時桉。”
江至峤卻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去就行。”
他并不是不去休息,而是在時桉身旁休息,更讓他安心。
江至峤走到病床邊坐下,拉住時桉的手,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時桉就好像對他有種莫名的安穩力,隻要在他身邊,一切就會變好。
*
第二天,時桉睡到中午才醒,他一睜眼,就直接對上了江至峤的目光。
滿眼的盈盈笑意,時桉看愣了,他仿佛要溺在裡面了。
江至峤醒得很早,甚至天還沒亮他就醒了。
在他醒來的那一瞬間,他有點疑惑,他對時桉是否真的醒了這件事産生了質疑。
那是個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在看到終端上斐爾發來的醒後照顧的注意事項時,那一絲不安才終于煙消雲散。
時桉真真切切地醒了,并不是他的夢。
滿打滿算也沒睡幾個小時,但江至峤卻也不打算再補一覺了。
他就坐在旁邊,仔細端詳時桉的眉眼,怎麼看都看不膩。
不知過了多久,時桉眼皮顫動,睜開了眼睛。
可是,小貓怎麼愣住了。
江至峤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試探地詢問:“怎麼了,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時桉歪着頭仔細想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
難道因為精力沒有恢複完全所以失去了昨晚的記憶?
江至峤蹙了蹙眉,正在思考要不要叫斐爾和朱莉女士來會診。
他正要起身,卻聽到時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臉都埋進了枕頭裡。
人好貓壞。
他在這裡急得不行,時桉卻還在跟他開玩笑。
江至峤确實想把時桉揍一頓了,讓他知道玩笑應該什麼時候開,但是念在時桉剛醒,卻也隻是象征性地打了幾下他的手心,一點也不疼。
時桉卻是理直氣壯,昨晚的事他沒忘,他記得清楚着呢。
明明昨晚江至峤先裝聽不清,現在他裝忘記了,十分公平。
不過自己的這個事,好像性質是嚴重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時桉讨好地笑了笑,然後起身親了親江至峤的臉頰。
他看到許多人類情侶生氣的時候都會這麼做,而且昨晚的事情過後,他倆也是情侶了,他這麼做應該沒錯吧。
柔軟的唇觸碰到臉頰的時候,江至峤有一瞬間的空白,反應過來之後,他的臉不争氣地紅了。
堂堂帝國上将,見識過多少大場面,會見過多少高級将領,現在竟然因為小小一個吻,臉紅了。
如果讓斐爾看到了,肯定會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不過江至峤憑借優秀的自控力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他深呼吸幾口氣,避免紅色接着蔓延。
時桉很少見江至峤這個樣子,他看得很開心,不過他也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
趁着這個機會,他跟江至峤認錯。
當初在飛行器上,他不顧江至峤的反對,一意孤行地使用了自己的異能,結果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時桉眼神躲閃,小聲詢問:“當時沒聽你的話,你不會把我交給軍事法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