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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後,時桉才醒。
看時間江至峤應該已經去帝國軍事指揮司了,時桉轉了個身,卻撞上一個厚實的胸膛。
江至峤躺在他旁邊,并沒有去上班。
“喵?”
[你怎麼沒去上班啊?]
時桉還沒有完全清醒,問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緩一會兒。
“哦?隻許你在家睡覺我就得去工作?”
江至峤察覺到身邊的小貓動了,摸了摸小貓的尾巴,他也才剛醒,聲音還啞啞的。
他今天久違地起晚了。
或許是心中一直牽挂的事情有了結果,他今天睡得無比的沉,一覺直到下午,沒有聽到定好的鬧鈴。
一人一貓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這才打算起床。
江至峤做了點午飯,剛剛上桌,門鈴響了。
凱蘭表情凝重地站在門外,嚴肅地敲了敲門。
他原本想等江至峤來司裡再把這個東西拿給他,但是不知怎麼回事,上将一上午也沒來。
但這個東西确實不适合放在他手裡,思考再三,他直接來到了江至峤的家。
江至峤一個眼神,時桉心領神會地躲到沙發後面,當做自己從未存在過。
不是凱蘭不能信任,而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都會有風險。
一見到江至峤,凱蘭就把收到的那個小盒子拿給他看。
一個珍珠胸針,款式老舊,并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但仔細觀察之後,玄機浮現出來。
胸針正面的珍珠下方,閃着不一樣的光澤。
竟然是一個微型攝像機!
凱蘭把裡面的内容投放到全息屏幕上,吉恩跪地哭嚎的影像出現在眼前。
他大聲叫着不是他幹的,時桉的死和他沒關系。
突然又态度轉變不停地磕頭,說是殿下交代他這麼做的。
影像隻有短短十幾秒,但這十幾秒裡面的内容卻已經足夠炸裂,已經可以給洛瑞安定罪了。
江至峤看完沒有說話,影像一直在不斷循環,片刻之後,他看向凱蘭。
“你怎麼得到的這個?”
“有人寄給我的,”凱蘭拿出裝胸針的小盒子,“不過看樣子留的應該是假的姓名和聯系方式。”
他怕打草驚蛇所以并沒有通過盒子上的聯系方式聯系寄件人,不過看名字也能估計出個大概來了。
畢竟沒有人的名字會叫“鮑枕”吧。
時桉在沙發後面靜靜觀察着一切。
他寄出去之前把影像做了剪輯,把前面吉恩認出來他是時桉的部分以及涉及到自己聲音的部分都去掉了。
這樣才能好好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消失這幾天的行蹤。
至于“鮑枕”這個名字是因為郵局裡面擺着好幾個抱枕,顔色是白色、淺灰和淡棕,恰巧和他毛發的顔色一模一樣,他就順手寫上了。
忽然江至峤動了下進度條,把影像停在第九秒的位置,點了慢速播放。
一個不屬于吉恩的清脆聲音一閃而過。
江至峤隐約聽到一個“的”字,且語調是上揚的語氣。
“這個視頻剪輯過,”江至峤語氣笃定,“視頻背後是一個年輕男人。”
随後江至峤又回看了兩遍補充道:“吉恩的狀态有點不對勁。”
雖然吉恩在視頻裡的情緒波動一直很大,但是後半段的狀态更像是受到驚吓而導緻的情緒崩潰。
時桉咽了咽口水如坐針氈,腦袋裡短暫的一片空白。
當時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身邊也沒有專業設備,隻能大概剪一剪,沒想到就這麼一絲絲的破綻就讓江至峤抓住了。
如果江至峤深追下去,他可能也要暴露了。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了。
時桉一用力從沙發後面蹿了出去,他跳到江至峤身邊扒扒後者的褲腳。
“喵!”
[果然是他幹的!他每天都不給我飯吃不給我水喝!]
時桉撅着小嘴,伸出小爪直指影像裡的吉恩,眼淚汪汪地向江至峤告狀。
凱蘭驚訝地看着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時桉,又看了看江至峤,最終目光落回貓咪身上。
“你、你還活着!”
時桉愣了一下,好像察覺到自己不應該出來,又手忙腳亂地跑回了沙發後面。
江至峤輕笑一聲,把身子藏好尾巴還露在外面的小貓抓了出來,摸摸小貓下巴柔聲說道:“覺得委屈了是不是。”
時桉點點頭。
既然時桉已經被凱蘭看到了,那就沒有再瞞着他的必要了,凱蘭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且随着新人物出現,他有事情要讓凱蘭去做。凱蘭知道時桉還活着,反而更方便。
江至峤對着凱蘭說道:“時桉沒有死,他昨天剛剛回來。”
看着二人的注意力被自己的出現而帶偏,時桉在心裡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