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要是知道晶核這麼值錢,說什麼也得好好保存。
時桉就差在壯漢面前表演一個後悔得捶胸頓足了,但理智及時将他拉了回來,現在還是把晶核賣掉換錢比較重要。
他把兩顆晶核給壯漢,壯漢同時交給他兩千星币的現金。
時桉轉身想離開時,卻被壯漢叫住。
回過頭,壯漢遞給了他一套衣服。
七八成新,酷蓋嘻哈風,看大小他能穿。
壯漢指了指自己身後用棍子和布搭成的簡陋的換衣間:“你最好換上,你在黑市已經很惹眼了。”
确實,時桉已經感受到好幾道來自于不同方向的目光,把身上這套保潔服換掉确實是當下的最優解。
就算這裡不換,他離開這裡的第一件事也是去買身新衣服。
片刻後,保潔青年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帶有那麼一絲玩世不恭的銀發酷boy。
寬松的外套和褲子,再加上一個深色的棒球帽,時桉真的想立馬來一段rap。
果然換上這套衣服之後,少了很多打量的目光,這讓他自在了不少。
他從剛到手的一沓錢中抽出一張給壯漢,當做是他買的。
随後向黑市出口走去。
就在他要走到出口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槍響。
是電磁脈沖槍的聲音。
時桉看士兵訓練的時候,聽到過這種聲音。
雖然這裡是黑市,有這些東西也不奇怪,但并不應該在這裡使用吧?
時桉頓感不妙馬上找到一個角落蹲好,下一刻,更激烈的槍械聲就在他剛才站的地方響起。
這裡發生了火拼。
如果他沒有及時躲起來,他可能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不知道是尋仇還是在交易時發生了口角,沖突就這樣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一些商販見慣了這種場面,淡定地在不遠處磕着瓜子看熱鬧。
但是時桉他是第一次見啊,而且沖突就發生在他周圍,甚至都能聞到什麼東西燒灼的味道,他可做不到心如止水。
時桉在這個角落縮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場沖突能結束,可是如果走出去,他又怕被戰火波及。
他可不想死在地下黑市裡面,他的清白還沒有洗清呢!
就這麼糾結着,外面的槍械聲卻突然停下了,甚至那些讨價還價的聲音也沒有了,整個市場都比之前更加安靜。
時桉悄悄伸出去個腦袋觀察四周,和剛才并沒有什麼不同。
又過了片刻确認安全,他才站起身來趕緊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但是,沒走兩步,他怔在原地,遠遠看到一個熟人。
江至峤。
怪不得突然安靜了,原來是等着江至峤過來呢!
時桉知道江至峤有威望,沒想到在黑市也同樣适用。
看到江至峤,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桉的眼睛酸酸的,淚水不受控地在眼眶聚集。
他竟然有點想哭。
受了委屈的時桉第一反應還是想去貼貼蹭蹭,手都伸出去了卻被自己硬生生地緊急撤回。
他這是在逃跑,這裡人那麼多,衆目睽睽之下不能有什麼動作。
而且他已經不是貓咪時桉了,他是人類時桉。
人類時桉對于江至峤來說就是毫無交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正确是做法是視而不見,或者是像普通人那樣,給江至峤一個敬畏又崇拜的眼神。
*
對吉恩的審訊告一段落,他隻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沒有按照程序,先把時桉送去屍檢是因為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熟悉規章制度,隻是想把晦氣的屍體趕緊弄走。
可是前兩天深夜,他的賬戶剛剛收到一百萬星币。
對于吉恩的說辭,他一點都不相信。
入職前做過培訓暫且不說,吉恩作為一名牢警也有兩三年的經驗,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套程序。
奈何江至峤威逼利誘都試過了,吉恩仍舊沒有松口。
恰逢此時,軍隊裡突然消失的一批電磁脈沖槍有了消息。
據線人稱,他曾在黑市見過這批槍,而這兩天,這批槍又出現了。
為了抓住這個機會,他暫時放下吉恩,來到黑市追尋槍支的線索。
但他卻碰到了一個奇怪的銀發少年。
少年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高挑瘦削。
他雙手攥拳,薄唇微抿,藍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他,剔透的淚水在眼眶中轉悠就是不肯落下,似乎有說不盡的委屈。
那一刻,江至峤的心髒抽搐般的疼了幾下。
他仔細思考,他遇到的人有很多,但他确定并不認識這個少年。
下一刻,少年突然抹了把臉,然後壓低帽子,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擦肩而過的那一秒,江至峤罕見的心慌了。
他不知道少年是誰,但他本能地不希望少年離開,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個聲音說留下他。
眼見少年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拐角處,江至峤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