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醒來,是在一個溫暖柔軟的大床上。
窗外陽光明媚,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甚至還有兩三聲鳥叫傳來,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
時桉如果不是看到他貓爪上的一點髒污,仿佛剛才那陰冷的地下室就是一場他幻想出來的夢境。
他拼命掙紮,可江至峤的動作并沒有因他的苦苦哀求而停下。
适用于人類的金屬頭盔戴在時桉頭上還有些大,他用力甩動卻隻是把自己弄得頭暈眼花。
突然一陣嗡鳴聲響起,時桉知道這是機器啟動了。
随之而來的是尖銳的頭痛,然後腦中一片空白,再後來他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他就在這個屋子裡了。
時桉嘗試跳下床,但四肢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生氣地晃一晃他毛絨絨的大尾巴。
*
江至峤在書房處理完一份文件,瞥了眼時間起身向卧室走去。
他去看看時桉醒了沒有。
測試因時桉的突然暈倒而終止,但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這台量子感應機确實從未給小動物用過,拿來給時桉用确實是他的失職。
他之前嘗試過功率最小時的感覺,就是沒有任何感覺。
江至峤以為給時桉戴上沒有多大問題的,但在時桉暈倒的時候,他知道他疏忽了。
或許人類對此無感,但對小貓就是酷刑。
他急匆匆跑到時桉旁邊時,小貓癱倒在椅子上已經沒有任何動靜,大團的毛發鋪展開來,像柔軟的坐墊。
剛才時桉的苦苦哀求他置之不理,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對他自大的懲罰。
江至峤抱着時桉向樓上跑去,邁步中他打開終端喊來了醫生。
索性檢查之後時桉沒有大礙,隻是需要休息。
江至峤打開門,時桉正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隻有尾巴尖在規律地一下一下晃動。
“時桉?”他輕聲叫着。
可是時桉毫無反應,江至峤怕他出什麼事又快走兩步,坐到時桉旁邊,捏了捏它的爪子。
嘶……
有點疼。
時桉收回目光,幽幽地撇了一眼江至峤,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哄不好了!
想起剛才頭痛欲裂的樣子時桉就還在起雞皮疙瘩。
江至峤看着時桉氣鼓鼓的樣子,想伸手戳戳他的臉,但他忍住了。
“時桉,回頭。”
不回。
忽然,一塊發着淡紫色熒光的晶體出現在時桉眼前。
就在他的爪子将要觸碰的時候,江至峤又突然把這塊石頭收走了。
時桉跟着這塊晶石轉動,一時沒反應過來翻過身來,疼得龇牙咧嘴。
他忽然意識到,江至峤好像在逗貓。
時桉更生氣了,幹脆閉眼躺床上裝死。
忽地腹部一暖,有個大手在輕輕按摩,然後是四肢、後背和貓爪。
時桉睜開一條小縫,正是江至峤。
唔,渾身暖洋洋的還挺舒服,酸痛也輕了不少。
時桉幹脆放松下來,任由江至峤在他身上捏來捏去。
看在江至峤這麼誠懇的份上,那他就勉強原諒他了吧。
“喵。”
[測試有結果了嗎。]
時桉幽怨地看着他,仿佛在說既然已經測試了,總不能我受到刺激卻沒有任何結果吧。
“一切正常。”江至峤揉了揉貓頭。
時桉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去,他剛才發呆其實也是在考慮這件事情。
看來所謂的腦電波測試并不能測試出有沒有異能,隻能測出腦中的想法。
而時桉,他确實什麼也不知道。
可正是這種未知讓他躲過這次危機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不安。
他确定聯邦不會把他白白送到這裡來,應該有什麼計劃,甚至計劃的實施者就是他自己。
可對此,時桉一無所知。
從他醒來起,這種隐隐的不安就一直籠罩着他,好像一枚随時可以引爆的炸彈。
時桉看了一眼江至峤,為了生存,還是要好好抱緊這個大腿!
*
副将凱蘭拿着光子鎖匆匆上樓,一份緊急文件需要上将批示,奈何書房裡沒人,他隻能到處找找。
隻是在上将的卧室裡,他怎麼在給一隻貓按摩?
凱蘭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終還是象征性地敲敲門。
“上……上将,緊急情況。”
凱蘭手中的光子鎖閃爍着橙色光芒,代表着二級緊急情況。
江至峤剛剛按摩完小貓的後背,猶豫片刻,還是起身穿上大衣打算和副将走一趟。
“喵?”
[我怎麼辦,你要把我一個貓舍棄在家裡?]
時桉眨着剔透的藍色眸子,盯着江至峤,仿佛在說是你把我弄成這樣的,你就撒手不管了?大渣男!
然後時桉又用大眼睛看了看門口的凱蘭,好像在控訴他的上司是多麼的不負責任。
然而凱蘭卻突然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說:“上将,我、我在樓下等您。”
伴随着凱蘭匆忙的腳步聲,江至峤歎了口氣,扯過一張毯子把時桉包裹住,“一會兒去我的休息室待着,不要亂跑。”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