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

“閉嘴，你走最前面。”段啟珩無情地打斷了費言即将開始的表演。

費言垂頭耷腦：“是。”

他們兩人走在隊伍的最末端，由于離得近，缪笙能清楚感受到身邊人的位置，就這麼沉默着走了幾步，她伸手握了過去。

那隻手的主人很明顯愣了一下，随後曲指，牢牢握緊了伸過來的她的那隻手。

兩手交換着熱源，這一次跨過了百年間的種種。

越走血腥味越重，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亮起了一盞微弱的燈。

靠着這盞燈，她看到了周邊幾個忙碌的身影，除了地上那些作嘔的肉塊，便是一些機甲維修工具。

這裡就是他們剛才的休息地，缪笙走過去時，費言才看清了她的臉，随即低頭，就看到了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于灼熱，缪笙才注意到自己和段啟珩的手還牽着，她甩開後，說：“飛行裝置壞了嗎？”

費言湊過來回答：“不止是飛行裝置，我們這些機甲沒剩幾台能用的了。”

缪笙走到最近的那台機甲邊查看情況，确實是損傷嚴重，估計是和那些異種打起來時損壞的。

有幾台已經徹底報廢，現在那些後勤兵是将能用的零部件收拾出來，嘗試用這些重新組裝出一台完整的機甲。

“我可以幫忙。”缪笙走到另一台還未來得及處理的機甲，三下五除二将那台機甲拆解幹淨。

工作進展到一半，她的光腦終于有了動靜。

她将定位發出，又将這裡的情況大緻說明，除去幾位還在修複機甲的後勤兵，大多人開始了漫長且枯燥的等待。

“缪......姐姐，你那有什麼吃的嗎？”費言眼巴巴地挪過來，湊到機甲邊，期待道。

姐姐？段啟珩表情有些臭，但缪笙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仔細想想她身上沒帶什麼能吃的，倒的機甲裡放了些必備的東西，食物便是其一。

“有營養液。”缪笙實話實說。

聞言，費言有些失望，他們困在這裡沒有多久，營養液倒還算充足，他突然這麼問，也是期待着對方能送來一些好吃的。

察覺到對方情緒低落，她仔細回想了之前在學校的考核，既然能過，說明味道應該不算特别差，她是否可以考慮親自動個手？

“不用理他。”段啟珩走過來，“他喜歡沒事找事。”

缪笙收回了嘗試一展身手的想法，将手頭上的工作完成。

悠揚的歌聲飄來，回蕩在他們之間，微弱的燈光忽閃忽滅，原地休整的人全部站了起來。

“該死，又來了。”費言面色一沉，再不見之前的委屈撒嬌樣。

“你們之前遇到過這種嗎？”缪笙問。

“遇到過，在這裡我們遇到了各種各樣奇葩的異種。”費言說，“其實我們早就可以走了，隻是統帥說要留在這裡殺異種，這才耽誤了。”

缪笙還來不及細想原因，身邊的那些人已經朝着目标沖出，前不久組裝好的機甲将他們護在其後，段啟珩坐于其中，開始指揮。

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局她沒有出場的機會，比起抗敵，她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了觀察，她之前遇到的異種種類單一，但在這裡她見到了各種類型的高階異種——應付起來比之前難百倍的它們。

啟明軍配合默契，實力不容小觑，哪怕面對有絕對強度的異種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操作纰漏，這其中無法忽視他們自身實力，當然也少不了一個強大的指揮。

她當初沒有問過為什麼作為她的學生會選擇學指揮，因為當時不在乎，現在她知道了，有些人天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适合做什麼，而不是一味的跟在别人的後面，學着别人的腳步。

他終究和沈宿澤不同，從很早之前就是了，隻是她從沒有去在意過。

副指揮官過來的時候，異種已經大緻清理完畢，高強度的精神力使用讓段啟珩唇色有些發白。

“抱歉，解決外面的異種稍微耗費了些時間。”解顔厘看了眼缪笙，點頭算作打招呼，“李博士來了，之後這裡的工作我會和他對接。”

段啟珩颔首，坐上了回程的飛行器。

“異種開采晶源是受了譚鞏的命令，他可真厲害，竟然真的妄想用異種代替人的地位。”缪笙冷笑道。

白城内放着數以萬計的機甲，而這些機甲隻要配備了晶源，能力更是能上幾層樓，而他手下能用的人卻用一隻手數得過來，那就隻剩下用異種操作機甲的可能性。

操作機甲精神力不可或缺，目前聯邦的記錄中并沒有關于異種也有精神力的信息，所以原生異種是否能真的操作機甲這點還有待考究。

“累了就睡會吧。”缪笙說。

這幾天他都在連軸轉，看當時地面異種屍體情況，他們肯定經曆了數場大戰，段啟珩作為隊伍必不可少的核心，隻會比那些人更辛苦。

“好。”

肩上一沉，缪笙微微偏頭垂眸看向肩膀上的人，将他的頭向後推了推，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好好休息，這幾天辛苦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