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和我做一個賭約?”
洛葵一怔,看着少女明亮又志在必得的眼神,好奇地問:“賭什麼?”
夕無揚起笑容:“我賭你和雲止行,成不了婚。”
“這是兩派已議成的事,不可能出岔子。”洛葵搖了搖頭,這個賭約注定做不成。
“不,我就賭這個。”夕無看得出,洛葵對雲止行半點情誼都沒有。或許對洛葵來說,和雲止行成親,跟完成師門任務沒有本質區别。
洛葵不想同她在沒意義的事上玩鬧:“我到時候練功了,安姑娘還是先走吧。”
“你就這麼笃定,你們一定會成親?”夕無拉着她不讓走:“這樣吧,如果你們真的成親,我以後絕不纏着你,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你——”洛葵不明白少女為何把話說這麼絕,她無法回應少女的感情,但這一路走來,安詢意兩次救她性命,她早已把安詢意當做朋友。
“如果這個親沒成,”夕無的手悄無聲息地滑下,輕輕扣住洛葵的掌心:“你就得同我在一起,如何?”
“荒唐。”洛葵推開夕無,冷冷道:“就算……這個親成真不了,我也不會和你……”
“那你是賭還是不賭?蓬萊仙莊的大師姐,難道連一個賭約都不敢接嗎?”
洛葵不喜歡被逼迫的感覺,移開視線:“激将法對我沒用,我不會和你賭。”
“你不是不喜歡我纏着你?既然你那般肯定你和雲止行的婚事,對你來說,這個賭約,是一舉兩得的事。你不敢接,難道是舍不得我?”
“你!”洛葵臉色一變,隻想安詢意閉嘴别再說了。
夕無雙眼一彎,笑得狡黠:“難道被我說中了?”
洛葵胸口倏地悶了股怒氣:“好,賭就賭。若我赢了,希望你遵守約定。”
夕無同她擊掌:“一言為定。若是我赢了,你就是我的。”
洛葵冷冷瞪了她一眼,她不可能輸:“一言為定。”
……
“大師姐!我想死你啦!”歐陽枳人未到,輕快的聲音先到。
這次武林大會,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門派都來了。各方豪傑齊聚一堂,比三年前的武林大會更熱鬧、更盛大。
歐陽枳撲向洛葵,在她面前半步生生停下。她可不敢真的抱大師姐,拉着洛葵的袖子好一頓撒嬌。
“好了枳兒,注意分寸。”
歐陽枳連忙站正,恭順道:“師父。”
柳雲湘年過四旬,當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經過歲月的打磨洗禮,沉澱過後愈加仙姿玉質,溫潤靈秀。
“師父。”自領了師命前去鶴山派吊唁以來,洛葵已經許久沒見到師父。
“葵兒,這一趟,你辛苦。”柳雲湘知道這道密令的重要性,也預見過這一去,路上定然兇險。整個蓬萊,隻有洛葵有這個能力辦到。
“你随我來,我有要事交代給你。”
洛葵:“是。”
令狐極親自帶領鶴山派弟子出山,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不少豪俠都是沖着見他老人家一面,紛紛前來拜會。
秦霜站在雲止行身邊,眼神時不時瞟向不遠處的年輕公子。
夕無噙着淺笑,目光暗暗在兩人之間流轉。
那年輕公子清秀文雅,氣宇軒昂中隐隐帶着兩分邪氣。恰是這兩分邪氣,襯得他眉目俊美。
秦霜心中又驚又急,同時又有些開心。
方天祿怎麼喬裝成普通俠客,混在一衆豪俠裡跑來拜見太師父?秦霜知曉他的身份,知道他是魔教中人,生怕他漏了餡,遭衆人砍殺。
方天祿沖她眨了眨眼睛,秦霜面頰微紅,匆匆撇開視線。
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擡眸一看,正是那年輕公子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夕無毫無避忌地看回去,方天祿愣了愣,暗自嗤笑,這個安詢意,真是大膽。
秦霜臉色鐵青,大庭廣衆之下就敢勾引方公子,真是不要臉!她握緊了手中的佩劍,若非顧忌場合,她真想一劍殺了安詢意。
猛然濃稠的怨恨再度自秦霜身上迸發,安詢意悉數收下,露出滿意的笑容。
秦霜大為火光,她怎麼敢對方公子笑?!不知廉恥!
當晚朝廷來了人,說是願意為本次武林大會的舉辦提供幫助。連淮山接見他們後,才出來同其他掌門議事。
“連盟主,和朝廷走太近,并非好事。”
“我們向來和朝廷進水不犯河水,連盟主為何要……”
連淮山擡手,示意衆人先聽他講:“諸位,并非連某要拉攏朝廷,而是本次武林大會,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
衆人先是一愣,随即不滿地嚷起來,吵嚷的聲音,遠在練武場的夕無都隐約聽見了。
不過那些事她不關心,她關心的隻有自己的修為,以及和洛葵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