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道:“是。”
柳依依當着衆人的面,用力搖晃抽簽桶,搖晃了好一會兒,确定已将紙張順序打亂。
然後,雲水謠把手伸進抽簽筒中,随機抽取了一張。
底下的幾個犯人,都很緊張地等着雲水謠公布結果。
雲水謠展開那張紙,道:“本官抽到的第一個人是——瓊娘。”
說着,雲水謠把紙上有名字的那一面展示給底下的人,讓大家都能看見。
瓊娘十分欣喜,而其他幾個犯人則是又緊張,又失望,臉色發白。
幾天前,瓊娘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抽到了認罪的機會而如此欣喜。
雲水謠對瓊娘道:“瓊娘,你是第一個,你先說吧。把你是如何加入蝮蛇幫的、這些年都做了什麼、知道蝮蛇幫的什麼秘密,都說出來。”
瓊娘道:“是。我三歲那年,因家鄉饑荒,被父母抛棄,後來被一個人.販子撿到。他把我養到七歲,然後賣進了青樓。沒過多久,青樓裡來了一個蒙面人,他對鸨母說,要買幾個漂亮的小女孩,鸨母就把我推銷了出去。
我跟另外四五個小女孩,一起被這個蒙面人帶走。他帶我們走了很長的路,路上不斷地買一些孩子過來。大概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我們被帶到一座大宅子中。
蒙面人告訴我們,他在為蝮蛇幫培養人才,以後我們這些孩子都是蝮蛇幫的成員了。我們當中隻有少數人能成為頭領,其他人都隻能做下屬。所以我們要好好表現,好好學本事,才有成為頭領的希望。
我們就在那裡學習認字、武功、樂器等技藝。有時候,會有三個蒙着黑袍的人過來看看,管理我們的教頭們說他們三個是蝮蛇幫的幫主和副幫主,讓我們要恭敬一些。于是,每次三位教主來,我們都會行禮。不過三位教主很少說話,也從來不露出真面目。
有些好奇的孩子想扯下他們身上的黑袍,會立刻被制止并責罰。時間長了,我們都不敢靠近三位教主。不過三位教主很少來我們這裡,平時也不知道在哪。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等到我十四歲的時候,我的相貌、武功、智謀、才華都在許多同齡人之上。我和佩兒,還有另外兩個差不多優秀的少女,被蒙面人帶到一間屋子裡。當然,那時候我不叫瓊娘,佩兒也不叫佩兒,我叫四喜,她叫月季。我們的名字,在這些年裡變了很多次。然後……然後……”
瓊娘忽然說不下去了,渾身發抖。
雲水謠問道:“然後發生了什麼?”
瓊娘忽然流淚,緊緊抿着嘴唇。
雲水謠道:“瓊娘,如果你一直不說話,本官就抽下一個人說話了。”
瓊娘趕緊說道:“不……我還沒說完……我和佩兒她們,被帶到一間屋子裡。蒙面人對我們說,我們幾個可以成為蝮蛇幫的頭目,以後我們的待遇會比普通幫衆高很多。當時,我們都很興奮。我還問蒙面人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從來不露出真面目。
他說這不是我該打聽的,知道得太多對我沒有好處,于是我就不敢問了。他給我們幾個喝了茶,然後……然後我們就暈了過去……”
瓊娘深吸了幾口氣,咬着牙說道:“等醒來的時候,我們幾個已經被鎖住了,動彈不得。每天都有蒙着臉的男人來侵.犯我們,而且來的都是不同的人,直到……直到我們懷有身孕為止。”
雲水謠雖然早就猜到她們的孩子可能不是自願生的,但如今親耳聽瓊娘說出來,雲水謠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心裡既震撼,又惡心,同時也很同情瓊娘、佩兒她們的遭遇。她覺得想出這種主意的人,簡直禽.獸不如。
佩兒聽瓊娘提起以前的經曆,也是默默流淚,咬着嘴唇忍耐着心中翻湧的情緒。
柳依依心軟,聽到這裡,已經轉過身去,偷偷擦淚。
雲水謠遞給柳依依一塊手帕,示意她冷靜一些,因為現在是她在記錄堂上發生的事,她的情緒不能崩潰,否則容易寫錯。
柳依依也跟着雲水謠做事很久了,知道輕重,便強忍着各種情緒,恢複平靜,繼續記錄。
瓊娘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沒過多久,我們幾個都被檢測出懷有身孕,接下來就沒有陌生男人來了。但是,我們仍舊沒有自由,被鎖在屋子裡十個月,直到生下孩子。
孩子一生下來,就被那個蒙面人抱走了。他說要讓我們母子分離,這樣我們才能一心為蝮蛇幫效力,不會背叛。如果我們表現得不好,或是有背叛的想法,我們的孩子就會受罪甚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