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承認生氣了,可見是真的氣狠了。
韫月卻突然說,“你在那兒站了這麼久,來池子裡泡會兒吧。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上去。”
“我已經如你所願了,你還想怎麼樣?”宋亦浔霍然轉身,幽沉地盯着她。
“啊!”韫月沒想到他會突然轉身,還是赤裸裸的樣子,冷不丁瞧見不該看見的,驚叫出聲,伸手就捂住眼。
宋亦浔“……”
他沉默着走到衣架前披上寝衣準備離開,韫月沒聽到他下水的聲音,手指挪開一條縫去看,就看到宋亦浔穿好寝衣要走了,韫月一下子急了,嘩的從水中起來就奔過去。
結果地上濕滑,她跑上台階時又沒注意,腳底一滑就要摔下去。
聽到水聲時,宋亦浔就已經愕然回身,待看到她腳底打滑,瞳孔一震,以最快的速度飛撲過去摟住她的腰避免她摔下去。
隻是,韫月剛巧站在池邊,宋亦浔飛撲過去帶着她時,腳下隻輕移就已經在水面上了。
撲通。
兩人雙雙落水。
好在水不深,一眨眼,宋亦浔就抱着韫月站起來了。
水剛好沒在韫月胸口,幾朵粉白的花瓣貼在韫月雪白的肌膚上。
韫月驚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手緊緊抓着宋亦浔手臂,不停地抖。
“沒事了。”宋亦浔幫她摘下發髻上挂着的花瓣,輕聲安撫。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連帶着之前的委屈與驚惶,韫月一下子忍不住,眼淚如洩閘的洪水傾瀉而下,止也止不住。
宋亦浔無奈,把她抱在懷裡,柔軟毫無遮擋地壓向他。
“……”
這樣的境況下,即便赤誠相對,宋亦浔也沒有绮念,誰料突然就有這樣的親昵接觸。
宋亦浔深吸一口氣,控制住某個不受控制的部位,腦子裡隻想着安撫韫月,“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生氣,不該撇下你自己走。”
他誠心地忏悔,誰料這話更像是催淚神藥,韫月哭的更兇了。
偏偏這次,她不會再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而是隐忍地抽泣着。
宋亦浔“……”
他在氣什麼呢,他隻是氣韫月不肯好好跟他說。
他以為他們經曆了這麼多誤會才終于和好,再有什麼事總能敞開心扉直言了,可沒想到,她還是選擇這樣拐彎抹角地暗示,這意味着,她仍然不信任他。
可再多的氣,到這個時候,也氣不下去了。
不止如此,早知道,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能動怒,“你想怎麼罰我,你說吧,我都認,絕不推脫。”
他越說,韫月越是止不住地傷心,哽咽着說,“我怎麼敢罰你呀。我一不小心惹怒你,你便要舍下我。這次我能裝着要摔了能讓你回頭,下次,下下次呢?我還罰你,我吃了熊心豹子膽麼?”
韫月的話,無疑又是對他的懷疑與不信任,隻不過她此時氣惱,更像是賭氣的話,反而讓宋亦浔松了口氣,她還能生氣,就沒那麼傷心了。
“你要是想吃,我這就去給你獵去。”
韫月沒忍住擡頭瞪他,“我要那東西做什麼。”
肯看他就好,宋亦浔哄着她,“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我哪兒有生大王的氣啊,我可沒撇下别人自己走了。”韫月哼了哼。
“我隻是不舍得讓你哄我,才想自己待一會兒,等氣消了就回來陪你,而且我剛才沒想着要出去。”宋亦浔小聲辯解,“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有今天,我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怎麼舍得離開你,舍下你?我瘋了不成?”
韫月張張嘴,卻好像無從再指摘他。
難不成就是她錯了?
她心念萬轉,絞盡腦汁,終于,她又擡頭,理直氣壯地瞪他,“你剛才還不耐煩了,還兇我了!”
宋亦浔“……”
他是人,不是神,被氣急了當然也會有情緒。這也就是她,換個人這樣對他,不,換個人根本沒機會這樣惹怒他。
當然,這話不能說。
就算真心相待,他也沒蠢到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
“那你兇回來?”
“我怎麼兇回來?”韫月不可思議地看他,她兇他,最後受苦的還不是她。
“像剛才那樣,很兇很兇地壓着我,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毫無反抗之力。”宋亦浔一本正經地說。
韫月“?”
她莫名地看着他,看着他喉結滾動,呼吸加重,蓦地反應過來,臉上一紅,伸手推他,“登徒子,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