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地上斷成兩截的大刀,又看了眼綠衣公子的長劍:“這位公子,好厲害的劍。”
“知道厲害,還不速速退去~”銀幼朝他揮了揮手:“睡着的這位姑娘,身份特殊,你若動了她,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還是早早洗洗睡吧~”
那人掃了眼銀幼身後,剛想說些什麼,隻聽門口又傳來腳步聲。
“阿龍,你處理好了沒?怎麼磨磨唧唧的?”
那人抱怨着,剛走進房門,對上了一雙笑吟吟地眸子。
額,這什麼情況?
阿龍站在距離床邊一米遠的地方,身邊站着位綠衣公子,床上坐的,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看她身後,似乎還躺了一個人。
不對啊,“天”字第一号房,明明入住的是一個孤身行路的女子啊,雖是男裝打扮,但那模樣,一看就是個女子,怎麼現在又多了兩個人?
眼見情勢不對,他快速給阿龍傳遞眼色:什麼情況?
阿龍瞥他一眼,彎腰從地上撿起斷刀:“走錯房門,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那人:“......”
門被阿龍關上。
銀幼低頭,看向虞棂兮。
虞棂兮正睡得香甜,臉上白皙光潔,脖子和手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看上去有些可怖。
銀幼看的心疼,她從袖子裡掏出瓷瓶,給虞棂兮喂下一顆藥丸。
眼看着她咽下,銀幼的視線又從脖子移到臉龐。
這張臉......
她俯身。
旁邊守月出聲:“你做什麼?”
銀幼瞪他一眼:“看看這人皮面具。”
守月:“......”
銀幼微微俯下身,她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和耳後。
沒有痕迹。
守月也靠近,低頭。
銀幼摸了半天,搖搖頭道:“外力摘不下來,可能需要一種特殊藥水化開才行。”
“不過,這可難不倒谵語,我寫封信給她,讓她配制看看~”銀幼跳下床,拿起紙筆,寥寥寫了起來。
守月站在床邊,垂下眸子,看着虞棂兮滿是紅疹的手。
“好了,我們該走了。”銀幼寫完,将字條放入袖中,轉頭朝守月道。
守月走到門口,将碎裂的杯子清掃掉,又從隔壁客房拿了一隻一模一樣的茶杯,放在凳子上。
将房門重新關上,凳子擺放整齊,他跟着銀幼,從二樓窗外翻了出去。
屋内,又歸于平靜。
翌日。
虞棂兮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夜睡得很好,也沒有做夢,隻是不知為何,醒來時,有些頭昏腦漲。
她掃了一眼門口,還好,昨夜無事發生。
隻是......
她手上的紅疹似乎消退很多,明明她一直拖着沒有用藥,到了今日,竟然好轉了一些。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
新鮮的空氣随着微風吹了進來,她極目遠眺,過了許久,才感覺稍稍好了一些。
收拾好行囊,她将門口的茶杯和凳子放回原處。
原本她應該在這客棧用過早膳再出發,但發生了昨夜無名字條的事,她也不敢再在這裡用早膳,索性下了樓,準備出發,前往雲水城。
下樓時,她碰見了之前看到的兩位客人。
他們正在一樓用早膳。
看來是她多想了,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
夥計看到她下樓,立刻小跑着過來:“客官,您這會兒就要離店了?”
虞棂兮點頭:“我的馬喂好了嗎?”
夥計:“那當然了,客官的吩咐,哪敢兒怠慢,您這邊請~”
坐上馬車,“駕”的一聲,虞棂兮再次出發。
這回,距離雲水城,還剩半日路程。
風雪客棧不遠處,某根樹枝上。
守月盯着虞棂兮逐漸遠去的背影:“這個客棧,不處理掉嗎?”
銀幼一臉見鬼的看着他:“你瘋了?認不出這是誰的産業嗎?”
守月收回視線,一臉疑問地看着她。
銀幼雙手叉腰:“你沒看見這家客棧的大門下面,刻着一個印記,雖然很淡很粗糙,但依稀還能看出,是個燕子?”
守月微微一愣:“燕子?......燕空回?”
銀幼回他一個大大的點頭:“是燕空回手下的其中一個情報點,你要是把這端了,燕空回絕對會從西陵回來,千裡追殺你,可别怪我沒提醒你,主人不在了,沒人攔得住他~”
守月:“......他縱容手下濫殺無辜?”
銀幼聳聳肩:“雖然他是個純粹的瘋子,不過我覺得風雪客棧的事,他估計不知情,你要知道,他的情報點遍布神洲大陸,要是一個個管,哪裡管的過來,總有那麼幾個漏網之魚,會瞞着他幹些别的勾當~你若實在不放心,我倒是可以寫封信給他,順便嘲諷嘲諷他~”
守月:“......不必。”
銀幼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說,我們這幾個人裡,謝寒枝是個瞎子,燕空回是個瘋批,谵語整日和毒蟲打交道,也就你正常點,怪不得呢,主人選了你去姐姐身邊~現在想想,不是你太優秀,而是其他幾個人,實在拿不出手~”
話音未落,守月從樹枝上一躍而下:“走了。”
銀幼急忙追上:“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