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雍容微微一頓，朝她微微笑道：“恩，好吃。”

“隻是，今日是什麼日子，竟然勞煩夫人親自下廚？”

一聽這話，虞棂兮有些扭捏，經不住夫君再三詢問，她終于道：“這段時間，是我誤會夫君了，直到昨夜，夫君喝醉了，我才知道，我在夫君心中，是多麼重要......”

雲雍容看着虞棂兮有些微紅的耳朵，靜默一瞬，而後啟唇：“哦？不知昨夜，我說了什麼？”

虞棂兮扭了扭身子，面色微紅：“夫君說，說我的眼睛，明亮又好看，你很喜歡。”

雲雍容的手微微一頓，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還說......我是你的，心之所系。”虞棂兮看了他一眼，視線又投向别處：“還說，心，心悅于我。”

雲雍容久久不答話，虞棂兮轉頭，看他一眼：“夫君，怎麼不說話？”

雲雍容“唔”了一聲：“昨夜之事......”

難道，他還有記憶？

還是，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和她說那些話？

“昨夜之事，我記不清了。”雲雍容望着她，眸色溫柔：“所以夫人，這是原諒我了？”

虞棂兮笑了笑：“都說是誤會了，談什麼原諒不原諒，夫君，來，吃菜。”

雲雍容看了眼桌上的菜肴，面色古怪。

虞棂兮見他沒有動筷，問：“怎麼了嗎？”

“沒什麼。”雲雍容拿起筷子：“夫人，多吃點。”

兩人用完晚膳，還是如往常般，雲雍容在看書，虞棂兮在看話本。

到了晚些時候，兩人一起上了床榻。

虞棂兮抱着雲雍容，合着雙眼。

雲雍容則平躺在床上，他還不是很困，況且他需要時間，來思考虞棂兮究竟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虞棂兮喃喃道：“夫君，你還沒親我。”

雲雍容垂眸，他的吻落到她的發絲，她的額頭。

她終于滿意地蹭了蹭他的脖頸，沉沉睡去。

雲雍容則懷揣着滿腹心事，睜眼至天明。

次日。

虞棂兮拉着雲雍容逛街道，他們從東邊逛到西邊，從午後逛到黃昏。

渴了，他們就坐在茶寮裡，喝一壺茶。

餓了，他們就在街邊吃一碗小面，她要辣的，他要甜的。

累了，他就拉着她的手，坐在橋邊，欣賞着小橋流水，人來人往。

“你說，等我們老了，也會像他們一樣幸福嗎？”虞棂兮坐在橋邊，望着那邊白發蒼蒼的老人老婦，說道。

雲雍容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隻見那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婦，已年近八十，卻還手牽着手，慢悠悠地在河邊上走。

他的眼眸瞬間變得柔軟起來，瞳孔裡透出微微的亮：“會的，我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們，會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她收回視線，側頭望他。

“當然。”他笑着回望。

她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又落到那對牽着孩童的夫婦身上：“夫君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雲雍容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笑意溫柔：“都很好。”

“我更喜歡男孩。”虞棂兮眼睛彎彎，漾出明媚的笑：“因為我不希望這世上，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分享夫君對我的愛。”

“女兒，也不行~”她在夕陽的餘晖裡，朝他燦爛的笑。

雲雍容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勾唇笑了。

“傍晚了，我們該回家了。”虞棂兮起身，雲雍容跟着站起。

他彎下腰，替她拂掉裙上帶着的一點樹葉。

她看到他低垂的眼睫，長長的，尾部弧度朝上，左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顯得妖異而美麗。

她是如此喜愛這張臉。

又是如此喜愛他。

夕陽的餘輝籠在他身上，他的身後仿佛都是光暈點點。

那麼溫暖。

那麼觸手可及。

下一秒，他擡眸。

她平淡無波的眸子裡洋溢出淡淡的欣喜，她的唇角微彎，聲音輕快：“走啦，回家。”

雲雍容微微一笑，牽過她的手，帶着她慢慢往回走。

夕陽将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如同這條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