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滿足,又低下頭,有些得意地:“夫君,你可是心悅于我?”
夫君唇角一勾:“怎麼?”
這話回答的有些奇怪,她也不在意,繼續追問:“你沒有回答我,你心悅于我嗎?”
夫君醉的眸子都睜不開了,他就這樣阖着眼:“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
夢中?夫君以為他在做夢?
她笑了一聲。
等她再望過去的時候,發現夫君忽而睜開了眼。
他的眸子漆黑,深的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難不成,他醒了?
她止住了笑意。
夫君站起身,一步步,晃悠悠地靠近她。
沒由來的,她後退了一步。
夫君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擁入懷中,聲音卻飄乎乎的:“别離開我......”
夫君緊緊抱着她,似乎要把她嵌到骨子裡去。
她笑得眉眼彎彎,果然,男人,還是喝醉了最真誠。
她一邊拍着他的背,一邊哄他:“我不走,不離開你~”
抱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他的力氣逐漸變輕,她才喚:“夫君?”
夫君沒有回應,看來睡着了。
她扶着他,費力地将他帶到床邊,将他放下,蓋好被子。
忽然想起來,她廢了這麼多功夫,不是為了聽這句的。
該問的,她還沒問呢。
于是,她重振旗鼓,拍了拍夫君的臉,問:“夫君,你心悅靈犀郡主嗎?”
夫君唇角微動。
她沒有聽清,湊近,問:“你說什麼?夫君?”
“棂兮。”
“我在呢,夫君,我問你,你心悅靈犀郡主嗎?”
“心悅?”
“是啊,你心悅靈犀郡主嗎?”
“......”
她不死心,換句話問:“那虞棂兮,和雲靈犀,你更喜愛哪一個?”
良久,夫君才吐出一句:“虞棂兮......”
她就知道,夫君是喜愛她的。
“虞棂兮,是誰......我喜愛的,隻有你......”
她微微一愣,而後問:“那,我是誰?”
夫君笑了:“雲靈犀啊。”
“我最喜愛的,雲靈犀~”夫君喃喃自語:“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唯你,求而,不得......”
語氣中,盡是怅然。
她忽然意識到,方才,夫君喚她的,聲聲句句,其實不是“棂兮”,是“靈犀”才對。
在他眼中,她是雲靈犀。
所以,他是在對雲靈犀說。
“我是誰?”
“是我,我的,心之所系......”
“你說什麼?夫君?”
“靈犀。”
“我在呢,夫君,我問你,你心悅靈犀郡主嗎?”
“心悅。”
“是啊,你心悅靈犀郡主嗎?”
“......”
原來,方才,他就已經回答了她。
他心悅靈犀郡主,隻有靈犀郡主,才是他的心之所系。
虞棂兮,在他口中,隻是一句“是誰”。
虞棂兮,是誰?
呵,呵呵。
她坐在床邊,忽而淚流滿面。
從發現密室的那刻起,她逃避、生氣、心痛......
甚至還想着,給他和她一個機會,不要那麼輕易,就否定他們之間的種種。
夫君的溫柔、體貼、照顧、關懷......
原本的蜜糖,現在的砒霜,讓她,瞬間心如死灰。
次日,雲雍容醒來。
天光大亮,他鮮少會睡到這個時辰。
腦子還有些昏沉沉的,他瞥了眼床榻,又環顧四周。
沒見到虞棂兮的身影。
他起身,走到屋外。
“夫人呢?”
“回公子,夫人去紫金閣了。”
“這麼早?”
“是,夫人辰時便出門了。”
雲雍容回到裡屋,扶着額頭,沉思半天,始終想不起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按理說,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裡,這兩壺梨花白,他本不應該喝醉,可他偏偏醉了。
醉後發生了什麼,他一概想不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再想到,夫人一早,便去了紫金閣,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将明,派人盯着夫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