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夫人”這三次咬字極重,這下,雲雍容終于明了:“夫人想做我的妻?”
“我沒有,清州虞氏一案後,我再無親人,有什麼資格,能成為夫君的妻子呢?夫君的妻子,應該有美麗的容顔、顯赫的家世,能在仕途上幫助夫君,為夫君.......”
“你說的這些,都不重要。”
夫君輕輕打斷她。
撞上虞棂兮有些委屈和疑惑的眸子,他鄭重道:“棂兮,很久之前,我就想告訴你,若你想做我的側夫人,那麼此生,我就隻有你一位夫人。若你......想做我的妻,那麼,你隻會是我唯一的妻。”
“我對你的喜愛,遠比你以為的,來的久,來的深。”
“所以,你不必憂心。”
夫君這般情真意切,說出的話,又這般動聽,她忍不住彎了嘴角,眼睛晶亮:“是真的嗎?此生,夫君隻會有我一人?”
“此生,我隻會愛夫人一人,有夫人一人,此生足矣。”
這麼久以來,壓在心裡的石頭終于卸下,她内心歡欣雀躍,表面上卻隻是微微紅了臉。
再次窩入夫君懷中,感受到那股秋葉青苔的氣味,内心卻如此甯靜、幸福,如果時光能夠一直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心中暗暗想。
一覺醒來,虞棂兮發現自己身上蓋着夫君的外袍,此刻,她正舒服地窩在夫君懷裡,擡眸便能看見夫君精緻的下巴。
“我不小心睡着了......”她轉頭看向船外,隻見外頭天色暗沉,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
雲雍容低下頭,神色溫柔:“天色已晚,我們該回了,夫人。”
“恩。”她輕聲應了,再起身時,外袍滑落,下一秒,一雙手拂過,外袍又安然地披在她身上。
“外頭冷。”夫君替她系好外袍,方起身道:“我們走吧,夫人。”
船漸漸靠岸,步入溫暖的馬車,“駕~”的一聲,不過半個時辰,他們便回到了遠橋别院。
别院内已盞燈,邁過大門,穿過重重燈火,便是梨花築。
他們一同在梨花築内用了晚膳,晚膳過後,将明有事禀告。
說是甯樂公主在禦清園設下賞花宴,邀請各位殿下、公主及内臣女眷一同前往,送給雲侯府的貼子如今正擺放在書案之上,夫君聽後,側頭問她是否想去。
按理來說她本不應該去,她不熟悉宮中各位殿下、公主,内臣女眷也并未接觸過,獨自一人坐在哪裡,既是無趣,又唯恐沖撞了哪位貴人。
夫君聽後,反而笑了笑:“無妨,你若想去,我們便一同去,若你沖撞了哪位貴人,自有夫君為你撐腰,無需擔心。”
夫君如此說,她自然是沒了什麼顧慮,便點頭說好。
話雖如此,虞棂兮還是坐在書案前,提前詢問了夫君有關于宮中各位殿下及公主的事。
内臣女眷夫君可以為她撐腰,但是宮中各位貴人,畢竟位高權重,何況還有太子殿下,她可萬萬不能給夫君惹上麻煩才是。
夫君說,太子殿下名為昌宣,是夙夜皇與薛皇後所出,地位最為尊貴,不過太子殿下本身性情溫和,寬以待人,無需擔心會沖撞了他。
除了太子殿下,宮中還有兩位皇子,二皇子昭陽,看似好說話,實則心思深沉,做事狠辣,如若遇到,需盡量避着他些。
三皇子景安,夫君說,這位殿下并不會出席賞花宴,索性就沒有多談。
除了以上三位殿下,宮中還有兩位公主。
大公主名為甯樂,也是昭陽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甯樂公主驕縱跋扈,但因從小愛慕雲予,所以不會故意為難于她。二公主名為夷光,是景安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夷光公主自小體弱多病,卻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因此最受夙夜皇喜愛。
夫君又說:“以往甯樂設宴送貼,會直接送到靈犀......我的小妹手中,但如今,靈犀不在京都,我又一貫不會出席這類宴會,她将帖子送到雲侯府,實則是想借我之手來邀請你。看來,甯樂是想向你打探兄長的消息......”
“我該如何做呢?我并不知曉,有關于雲予公子的事啊......”若是甯樂公主真的問起,她若是一問三不知,豈不是會惹惱公主?
“你就同她說,天子有意召雲予回京,不過具體的日子,還未商定,如此便足夠了,她不會為難于你。”
她點頭表示知曉。
夫君摸了摸她的頭:“無需擔心,此次赴宴,你就當出門散心,一切有我。”
她點點頭,又擡眸問:“此次赴宴,夫君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夫君想了想,回道:“宴會開始前,我會和太子殿下單獨說會兒話,等商談完畢,我便過去找你。”
“恩。”沉默片刻,她又問:“夫君,是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的嗎?”
按照夫君所說,夙夜皇有三位皇子,太子殿下、昭陽殿下、景安殿下,之前在傾杯湖上聽夫君與薛函大人談話,可以看出另外兩位殿下對太子之位也是虎視眈眈,薛函大人是站在太子這邊,那麼為薛函大人出謀劃策的夫君,是否也是站在太子這邊呢?
她總是要弄清楚,以免自己壞了夫君的事。
哪知夫君笑了笑,說:“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三位殿下,你都盡量疏遠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