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菩提分析道:“柳月娘确有殺人動機。據惡奴所說,趙嫣紅頗有手段,哄得鎮關西将州府的大多數店鋪都到了她名下,等生下孩子,也便是唯一的少爺,之後地位便更加穩固。少不得等孩子長大,鎮關西的家産,便歸其所有,故趙嫣紅了柳月娘頭号敵人。隻不知那高個子男人是誰?”
燕三得意道“小的早打聽了,那院裡住的是一個叫嚴功的秀才。以前家境貧寒,沒錢吃飯,每每在表妹手中借錢度日,背周圍的左右鄰舍嘲笑為小白臉。”
“那便是了!”菩提道:“趙嫣紅對每每來借錢的窮親戚,定然不勝其煩。嚴功惦記其家産,又與柳月娘勾搭,此事方能完完整整的瞞着鎮關西做成功。可憐柳嫣紅至死也不知道,是她經常接濟的表哥殺害了自己和孩子!”
說話間,紫芙從街上買糧食回來卻隻拉回了一小車。菩提問道:“給你一百兩銀子,怎才買回這點?”
紫芙抱怨道:“小姐,糧價忒貴了。不知何原因?聽說最近産量不足?”
尉遲行周道:“絕無可能,本官曾翻過今年糧食登記簿。今年太原府風調雨順,糧食是以前的好幾倍,就連釀酒的酒肆也多囤了些好糧,更何況是吃食。一定是有人哄擡物價!”
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尉遲行舟遂派小白去調查此事。
小白來到上次路過的千畝良田。時刻正值春耕時節。田裡忙忙碌碌的全是老百姓。一個青年忙着播種,還有個老伯用泥耙田。小白靠近道:“老人家,去年此田産的收成可好?”
那老人見有人搭讪,停下耕牛道:“客人怎的又是你?我等如此辛苦精耕細作,産量焉能不高?”
老伯走到岸邊,倒了碗水,道:“光這幾千畝田,若是達不到鄧中所規定的标準,便會從咱們勞力中扣,無人敢不認真種田!”
老伯指向遠遠走來,穿着繭綢直裰頭戴方巾的男子道:“此人便是鄧忠。每逢時節便要來督促我等幹活,汝問他便是!”
鄧忠此刻正在鄉間行走,身後跟着兩個長随。一個替他打着傘,一個挑着吃食。
小白見狀,立馬迎接上去,恭敬道:“吾乃湖州客商。因此地産米,欲販運米到湖州去賣。但不知為價幾何?”
鄧中道:“汝看到了,此地米甚美,質量甚高。往年所産之米供不應求。除了官家所購,餘下在市場上流通之米糧,皆暢通無阻,恐客人得出高價才能夠得好米!”
小白回複道:“餘販米至湖州,無論價格幾何,賣後至少翻一倍,是在數量越多賺的越多。财主若是有多少,在下便收購多少。”
鄧中疑惑的看着口氣不小的生面孔,問道:“汝受何人所介紹,來此地買米?”
小白靈機一動道:“吾乃馬奎好友。隻因他說鎮關西大人良田千畝,讓汝來看看,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鄧中對鎮關西以往曆史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馬奎十其同門師弟,便對小白的話信了三分,問道:“不知老爺需多少?”
小白道:“起碼百鬥,可否供應?”說罷掏出幾錠金子塞到鄧中手裡,道:“都說着地方少不得等老爺做主,今日權且到此,還望笑納。待驗貨後,小的還請老爺去如意樓赴宴。”
鄧中聽罷,心花怒放道:“客人既如此誠心,快随我等去糧倉驗貨!”
尉遲小白便跟着鄧中繞過田埂,不久到達鎮關西府邸,他怕被人認出,好在那幫打手沒有出現在附近。
鎮關西後三棟房有家丁和惡犬把手,便是糧倉。
兩個随從牽走惡犬,打開艙門,隻見金燦燦糧食遍地,這數量幾乎夠全州府人一月之糧。
那鄧中道:“汝來吾這裡買糧便是對的。要知道鎮關西大人,不僅有千畝良田,就連其他城鎮的糧米也被其用低價收購了,囤在此倉待價而沽,客人既來自那富庶之地,想必出得起價錢!”
小白道:“那是自然。咱明人不說暗話,這多少金一鬥糧?”
“客人去買的量多,如今市面上的糧價翻了一番,吾便讓汝一錢,如何?這還是看在馬奎的面上!”鄧中道。
小白感激叩首道:“那謝老爺。那在下就去準備銀兩,到時再來商議。”
鄧中将小白一路送出去,心裡很滿意這樁生意。囤着的米糧不能放久,會有鼠患。大賺一筆後好收手!
小白将鎮關西囤積米糧至事彙報給尉遲行舟。
尉遲行舟又給刺史李林上奏一本。上一本還是鎮關西強占良田的那本。李林遲遲沒有動靜,他便叩響州府衙門。
刺史李林極其圓滑。為官二十載,從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