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師太謝過尉遲行舟,回房後不疑有它,右眼敷上了金瘡藥,沒過個把時辰,口中呓語,額頭滾燙,燒至糊裡糊塗。
明思尼姑正四處尋找明藥尼姑,卻不見其蹤影。料想定是昨日被明言師太罵怕了,今日躲起來不見人。
殊不知明藥尼姑已被尉遲行舟軟禁在廂房。
明思尼姑欲到寺外找尋大夫,卻見寺門立着大漢馬奎,寺廟一幹人等,如無大人特許,連隻蒼蠅也難飛出去。
這是何解?莫非尉遲大人要加害明言師太?
明思尼姑急匆匆跑到尉遲行舟處,要求給明言師太請大夫!
彼時,尉遲行舟正在泡茶,端起一杯飲道:“菩提姑娘精通醫術,可否醫治師太?”
菩提瞪大了眼睛,心想此話何意?
尉遲行舟氣定神閑,邊喝茶邊對她使了個顔色,菩提立馬會意,想到昨日與尉遲行舟商量讓其自投羅網之術。
她想到昨日赤狐半夜用爪子抓過中藥盒,想來肯定有其用意。共十味藥。
明言師太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間,口中不斷驚恐之語。
菩提道:“師太可曾好些?”
明言師太掙紮道:“隻覺整個人如神遊在夢中,不能醒來!”
菩提道:“那甚好,師太可與夢中常睡。”
明言道:“不知妖狐可曾捉到!”
菩提笑道:“未曾,不過萬物通靈,那赤狐昨日傷了師太,想來後悔!昨日赤狐曾造訪小院,指引小女十味藥材,師太不妨一試!”
紫芙也道:“說來也怪,定是靈狐引路,來忏悔治好師太的病!”
那明言師太聽到靈狐二字,也是清醒一大半!待到菩提将那十味藥材報完,明言師太已吓得臉色鐵青,渾身如篩糠般抖動不停!
菩提見此,笑道:“師太莫急!小女馬上去煎藥,定能治好師太!”
明言手抓被子,恐慌道:“不、不、不可,千萬不可拿着藥方去煎藥!”
紫芙問道:“有何不可?莫非師太信不過靈狐,恐其加害,那靈狐與師太往日無怨?”
明言師太隻在床上一個勁的喊不可煎藥,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菩提安慰道:“師太好生歇息,藥很快便煎好,到時師太自然也可痊愈了!”
明言師太急火攻心,暫時昏迷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碗濃稠黑乎乎的藥終于熬好。
菩提邊吹邊端至明言師太跟前,笑道:“師太,可以服藥了!”
明言早醒了,裝作未醒。
她嘴緊緊閉着,頭扭向一邊。
菩提知其裝睡,放下藥碗對紫芙道:“若師太執意如此,小女不得不從師太鼻孔灌進去!”
“不可,不可,此藥劇毒。”明言師太,一招打翻,正要灌鼻子的藥勺。
菩提手差點被燙,驚訝道:“師太,小女一番好心,怎能毒害于師太!況小女與師太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會毒害師太,師太莫要冤枉小女。”
明言師太道:非是汝毒害貧尼,是靈狐。”
紫芙問道:“不知道師太怎知此藥有毒,明明聞起來都是一些都是極為普通的藥材!”
菩提也裝作無辜道:“師太,何以知道這藥有毒?”
明言師太道:“蠢人,虧汝還飽讀醫術。這裡面增添了五味十八反,汝豈能不知?一味已是傷及脾髒,加五味毒能頃刻緻死!”
菩提知她已露出馬腳,冷笑道:“想不到師太素日一心禮佛,對毒藥倒有所研究,那小女另請郎中過來,師太休息,小女告退!”
時值深夜,雪花紛飛,北風呼嘯。窗外有狐狸,叫之鬼魅聲。室内空無一人,明言師太頓覺蕭瑟驚恐,再加上發燒未退,口中諺語不斷。
隻聽這時,房門吱吱呀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一個尼姑滿臉烏青,嘴流黑血,身子輕飄飄的飄了進來。
夜色中看不清臉,那尼姑伸出雙手,哆哆嗦嗦的對明言道:“明言,還我命來。”
“汝乃明香乎?”明言師太看着鬼魂飄然而至,不甚确定質問道:“汝既已死,何苦變作鬼魂糾纏。”
鬼魂道:“冤有頭債有主,汝當日既下毒獨害于貧尼,如今血債血償,拿命來!”
鬼魂飄然至毒藥處。端起藥碗,慢慢的逼近明言師太。
隻聽的明言師太求饒道:“明香,看在咱們多年份上,饒了我吧!貧尼已命人為你超度,你早日投胎去吧!”
明香冷笑道:“投胎?吾之怨氣沖天,如何能投胎?”
“明香,這事也怨不得貧尼,若是汝肯交出賬簿,吾斷然不會下此毒手。”明言師太死到臨頭還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