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特想都沒想就搖頭:“不用,你自己穿就行。我平時都在海裡遊,也很少穿衣服。”
阿楓想想也是的,于是說:“那好吧。”
“而且,”阿倫特突然笑起來,“現在我可以穿你的衣服了。”
“可你比我矮一些……”
“我還會長高的!”阿倫特一本正經地說。
會長高的阿倫特人魚成功報廢了兩張魚皮,然後就纏在阿楓身上,拖着他睡覺去了。
阿倫特心滿意足地把大海螺抱在懷裡,下颌放在阿楓頭頂,揉着阿楓柔軟的頭發。
阿楓從一開始的局促緊張,最後也慢慢放松了,枕在阿倫特的手臂上,額頭貼着阿倫特的胸口:“咱們是不是要準備啟航了?”
阿倫特“嗯”了一聲,然後說:“差不多就這兩天了,木材收集完了,木炭也燒好了,我們要繼續向西去捕撈魚群了。”
阿楓點點頭:“還要多久能到水母灘?”
“咱們有些偏航,不過問題不大。”阿倫特估算了一下,“大概半個多月吧。那個時候差不多也是熒光水母的繁殖季節,晚上會很好看。”
阿楓沒有見過那樣的生物和場景,但既然阿倫特都說好看,也升起了一些期待。
“水母灘有一大片礁石,那裡的生蚝和青口味道不錯,到時候我們去挖一些回來吃吧?”阿倫特咂咂嘴吧,顯然他自己饞了。
阿楓當然十分願意和阿倫特一起享用美食,笑道:“和你胡吃海喝的,我最近都長胖了不少。”
“你哪裡胖了?”阿倫特摸摸阿楓後脊旁突出的肩胛骨,不以為意,“在暴風雨之前能多吃一些是一些,到時候想吃都沒有了。”
這一點經曆過饑荒的阿楓也是認同的,在食物豐富的時候在身上多張些膘應對惡劣環境是絕大多數動物生存的有效策略。但比起阿倫特稍顯缺乏規劃的飲食習慣,阿楓下意識地估算起他倆現在的食物儲備。
阿倫特無疑是個吃肉大戶,盡管他的收獲總是很多,同時由于阿倫特并不善于儲存食物并且有些挑嘴,因此剩下的食物也不算多。
阿楓想起自己之前要來的野豬腸,今天忙着制作棕榈油,差點把這個忘記了。正好最近還有沒吃完的魚肉正準備曬成魚幹的,現在或許可以考慮做一些煙熏肉腸換換口味。
阿楓正思考着手頭有的調味料,阿倫特還在因可以正大光明和大海螺貼貼而興奮,但他很快意識到阿楓的走神,在阿楓頭頂用力蹭了蹭:“在想什麼?”
“豬腸……”阿楓下意識說到,然後回過神就瞧見阿倫特一臉的嫌棄。
隻聽阿倫特小聲說,伴随着若有若無的郁悶:“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想那些東西……”
阿楓拍拍阿倫特的手臂,被對方抓住了手,隻得說:“隻是突然想到能做些吃的。”
“那臭烘烘的東西能做什麼?”阿倫特好奇道,“以前這些難處理又難吃的内髒大多都拿去做吸引魚群的餌料,隻有貢獻不夠的族人才會拿去吃。”
阿楓便說:“差不多類似于魚幹那樣的食物,具體的明天你看了就知道了。”
阿倫特想象不出來,但還是說:“那我期待着。”
兩人又閑聊幾句,這才相對睡去。
第二天一早,阿楓趕緊将之前用淡水沖洗浸泡的豬小腸拿來再次清洗。他招呼阿倫特去做之後腌制要用的蔥姜汁,自己慢慢将小腸上的油脂剔除下來。
然後用鹽漬草和水搓洗幾遍,然後用竹筷将小腸翻面,用水反複清理裡面的粘液和其他内容物,再将小腸浸泡在蔥姜汁水裡去腥。
處理好小腸後,阿楓用纖維繩紮住小腸的一端,然後取來一根空心葦管從另一端向腸内吹氣。沒有破損的小腸很快充氣鼓脹起來,再将另外一端捆紮起來,充滿氣體的腸衣挂到陽光下晾曬。
阿倫特站在一旁安靜地觀看阿楓這一系列操作,最後看着陽光照射下顯得有些透光的豬場,啧啧稱奇:“我還頭一次見到這樣處理腸子的……曬幹了之後就可以吃了?”
阿楓洗幹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不能,這隻是做好了腸衣,明天曬幹後就可以往裡面填充魚肉肉糜,然後拿到火堆上熏烤,就能做成魚肉熏腸了。”
阿倫特歪歪頭,有些想象不出來:“肉,放到腸子裡?”
阿楓看他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忍不住摸摸金燦燦的貓腦袋:“是啊。”
阿倫特卻看着阿楓唇邊的微笑,像是一片掉落的羽毛,讓他的心裡有些癢癢的。垂落在身邊的手指動了動,阿倫特趁阿楓不注意撲到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等阿楓從柔軟又帶着些許羞澀的觸感中驚醒時,隻剩下耳畔水花跳起的聲音和層層漣漪,至于某隻偷親的小家夥,已經從海面下逃逸了。
阿楓笑了笑,心中卻像是塞滿了曬過太陽的松軟棉花,充盈卻又輕快。
片刻之後阿楓才想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周圍的族人依舊忙忙碌碌沉浸在充滿收獲和希望的勞作當中,他和阿倫特的小水花應該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
放下心,阿楓整理一下自己,加入到部落的集體工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