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撒睜開黑紋閃動的雙眸,渾身散發出令人不适的黑色霧氣。
他擺動尾巴,從囚禁他多年的圓柱裡遊出來,美妙如歌聲的嗓音發出一聲屬于人魚的鳴唱——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duuduu的伴侶還有我的孩子,我們該離開了。”
由安在缺口外遊來遊去,唐身體裡的血液時間快到了,再不出來,不出兩分鐘就會被越來越濃密的黑霧吞噬溶解。
藍鲸皮膚上的橙色紋路隐隐加重,透露出主人的心急擔憂。
直到一隻手觸上他的尾部,藍鲸尾巴一頓,那隻手屬于他的伴侶。
“ae————”
由安擺動尾鳍,一個拐彎遊到幾人側前停下,雲逸唐用額頭抵抵他的眼眶附近,“由安,讓你擔心了,我們趕緊離開去找祭司。”
“ae~~”
藍鲸張開巨口,雲逸唐朝尤陽颔首示意,尤陽拉着瑟撒快速遊進去,藍鲸緊跟着合上巨口。
猶如加濕器般的瑟撒,被藍鲸暫時含住,無法繼續運行釋放出濃重黑霧。
雲逸唐遊到藍鲸的頭頂上方扒住,藍鲸左右晃了晃頭,一個用力擺尾,直沖祭司的方向而去。
雲端之上,一道深紫色的天雷朝高空中的飛舟劈下,預想中的飛舟爆炸聲沒有響起,隻餘下雷聲的轟隆震耳。
特亞打個響指,雲強飛回她身旁後揉了揉眼,虛乏道:“灰飛煙滅好用是好用,就是有點耗精神。”
“酷斃了弟弟,我先帶你回前面的飛舟休息,然後我再去找副隊他們會合。”
特亞像一陣風,攜着雲強往前飛去。
“我也要去。”雲強強撐道。
特亞側眸瞧他一眼。
“淨化黑霧你幫不上忙,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晚上去總指揮家蹭飯。”
“那隊長呢?”
“隊長和由安去解決黑霧源頭了,他說我們閉氣時間沒他們長,去了反而會誤事。”
雲強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紫色身影。
想起他,不禁皺了皺眉,欺負完他就沒影了,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早晚要讓隊長和由安好好教訓他。
“怎麼了?”
特亞看見他緊皺眉頭,以為他身體難受不舒服,語氣不免帶上幾分擔憂。
“沒事,就是餓了。”雲強胡扯個理由搪塞過去。
“飛舟上有營業液和餅幹,馬上就到了,再忍忍。”
特亞說完加快速度,快到簡直蠻不講理,雲強思緒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什麼生氣埋怨都統統抛到了九霄雲外。
而他想教訓的人魚,此時正因為無法靠近瑟撒兒變得彷徨無措。
為了讓毒霧不要繼續彌漫,由安沒有變回人鲸,他繼續閉着巨口,停在祭司面前。
雲逸唐從藍鲸頭頂遊下來,晞晞正貼在由安的眼睛旁邊貼貼,聲音甜甜的喊:“daoila~”
藍鲸無法閉眼,隻能輕輕晃動頭部以做回應。
“祭司,由安說的方法可行嗎?”雲逸唐撫摸着藍鲸唇邊的皮膚,心底的焦灼從眼裡赤裸裸透出來。
這樣一直将瑟撒含在嘴裡,由安說他能壓制住,可凡事都有個臨界點,由安遲早會撐不住。
更何況由安身上還有一個海洋禁制,雲逸唐很難長久保持鎮定。
祭司聽見雲逸唐的話眼神閃了閃,如實告知:“孩子,瑟撒的情況已經無法淨化了。”
“無法淨化?”雲逸唐瞳孔一震,說話的語氣沒收斂住躁動。
“隻有殺了他才能阻止這場災難繼續蔓延。”一旁束手無策的siren麻木的點明真相。
雲逸唐愕然地看向siren,心底升起了大膽猜測,“你們早就知道了?”
“是。”siren肯定答道。
雲逸唐緊張地抿了抿唇,“不對啊,你們又不能未蔔先知,怎麼可能提前知道瑟撒的情況,别鬧了。”
他還抱着一絲期冀,希望他們否認剛剛說的話,不要和他開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
siren表情沉下,“人類,不要再繼續自欺欺人,duuduu提前誕下小幼崽,和你和瑟撒都脫不開關聯,海洋已經做出了新的選擇,你的……”
話未說完,藍鲸忽地擺尾,一頭撞向說話的siren,事發突然,祭司和雲逸唐還沒反應過來,藍鲸龐大的身軀便開始劇烈顫動。
“由安!”
雲逸唐遊過去釋放安撫信息素給由安,哪知一陣黑霧迷住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