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唐犟凝視端量着被困住的骷髅頭。她屈指敲了敲太陽穴，表情高深莫測，後悔道：
“我被改造這件事，讓我充分意識到當初去找你是個愚蠢的決定。”
“你知道就好。你這個失敗的作品，就不應該存在！”骷髅頭如同得了所謂的失心瘋，全然忘記了失态二字。
“我說的是，當初朱武把一切全盤托出告訴我以後，我想要勸你自首這件事很愚蠢。他為你頂罪，頂着朱文的名字替你承擔了一切罵名折磨，他想讓你金盆洗手，讓你迷途知返。我當時以為你知道他還活着的消息會主動承擔責任，後面雖然沒找到你，但依我現在看，找到了你也是死不悔改。你看你那副表情，百分百連自己錯在哪都不知道。估計還怪你的雙胞胎弟弟朱武傻啊笨蛋啥的。”
“你說他還活着？不可能，你兒子和我說他已經死了，你騙我！”
骷髅頭尖聲反駁她，不知道是因為沒死還是因為唐犟直言的戳穿紮到了他的痛處，他的信息素釋放出憤怒至極的氣息。
唐犟回頭瞄了眼雲逸唐，“挺皮啊。”
“還行吧，套出來不少話。我真的已經很收斂了，他殺我幾次害我把基因留存都用掉了，我才騙他一次，他就偷着樂吧。”雲逸唐擡腕看了看時間，距離一個小時還有十五分鐘不到。
唐犟表情一變，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嚴肅：“基因留存用了？”
等級越高的人基因留存越難，尤其是6S的異能者。當初給他搞基因留存失敗了上千次，才有那麼一個頑強的活下來，比她基因留存時還要麻煩。
如果當時沒有堅持嘗試，現在這臭小子都不能站在她面前嘚瑟自己是人生赢家。
“用掉了。當時全身上下的肉都被絞爛的無法複原，不用就嗝屁了。”雲逸唐自認為沒有添油加醋，不過火上澆油還是有的。
唐犟搖頭笑笑，“你說說，左邊不轉右邊轉，唐犟啥時擺過爛。”
她撥撥劉海，倏地伸出手指捅進兩隻眼睛，血液順着她往外扯眼球的動作流個沒完沒了。
她向外用力一拽，兩顆血淋淋的眼球攤開在掌心，空蕩蕩的眼窩裡一片駭人血腥。唐犟感覺不到痛似的，勾起一邊唇，像在問骷髅頭要不要來一顆美味的“糖果”。
“朱文，喜歡窺視别人，生活在暗處的隻有你，從始至終都沒人阻止你奔向明處。”
骷髅頭被黑紋占滿的眼球死盯着唐犟，惱聲反駁：
“虛僞！你們都虛僞！你們追求強大的能力，我給你們強大的能力。我創造出的研究體，人類趨之若鹜，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唐犟阖上眼皮，眉心的兔子印記終于消失。再一睜眼時，明亮的葡萄眼底凝起可悲：“路過的狗聽見你說話都得搖搖頭。”
“你給他們強大的能力？明明是你為了滿足一己之私拿他們做實驗，害他們支離破碎！”雲逸唐走上前，蹲下來直視骷髅頭墨黑的雙眼，“因為你創造的研究體，違背生植物的意願讓它們變成人類的傀儡工具。底層人民更是因為你大批量的将研究體投入市場而大批失業。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和你那麼幸運，他們從出生開始就被套上沉重枷鎖，為了養家糊口一天隻睡幾個小時，看病都糾結再三。而你一個舉動，将他們的脊梁壓彎，研究體成為資本撈錢的工具，而人類卻成為你手裡的殘肢屍骸。”
雲逸唐再次拿出木吊墜，瞅着兩個相似的小人頓感悲哀，“我的母親曾經不惜一切想拉你出泥潭，為此她離開了我們十一年；我的叔叔為了救她，一念之差變成了你的幫兇；你的弟弟為了平息你犯的錯，主動被捕，要求關押在黑暗中懲罰自己二十年，直到現在，他都不允許房間裡出現亮光！”
“而你，犯了錯不願承擔責任，整天戴着個駭人的面具，造出無數傀儡替你做事。你一直逃避，窟窿越來越大，請問你有幾個傻弟弟來替你填平欲望的窟窿？”
“我有能力！平荒星我想毀就毀，不聽話的人和東西都應該銷毀，我會建造出一個全新的星球。”骷髅頭明顯被話戳痛極了，雙手抓住閃電籠子，面具下的皮膚血管凸起，他言辭激動：
“朱武是他傻！他乖乖聽我的就不會被關起來二十年，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這些不聽話的人！”
雲逸唐向飛舟旁的雲強擺擺手，指了指天上。
唐犟會意，将手裡的眼球高高抛起到空中，雲強盯着眼球一眨眼，紫色電流從他眼裡閃過。與此同時，兩道深紫色灰飛煙滅劈向空中的眼球，眼球裡的芯片被剝奪了爆炸的機會，煙消雲散于重級雷電中。
雲強扶起洪吉，手一揮，閃電籠子消失，骷髅頭渾身痙攣側躺在地上，唐犟歎口氣，蹲下掐住他的脖子。
“躲躲藏藏這些年，讓傀儡幫你做事那麼久，臨門一腳你自己跑出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你說你想親眼看見6S被殺，除掉唯一能威脅你的異能者我能理解。但你太天真了，知道我兒子為什麼說你自負嗎？”
她用了點力，掐得骷髅頭喘不上氣。
“把我這個你最應該懼怕的對手改造成無法輕易殺死的研究體，這是自負其一；”唐犟側頭看了眼雲逸唐，“低估了我兒子對你的預判，這是其二。”
她加重力度，“臭小子們，還準備裝多久，真以為我是小雲強看不出你們的異樣是吧？”
“啥意思？”雲強被突然點名，一臉懵逼看向雲逸唐。
雲逸唐則感覺良心有點過不去，但事發突然，雲強還沒畢業真正加入影暗内部，有些事他不知道也沒辦法。
“媽，還是您厲害！”
骷髅頭被吊着上氣不接下氣，臨近窒息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到此刻還不能接受唐犟居然恢複意識，并且找出了藏在身體裡的緻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