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雲逸唐握槍的手開始哆嗦，通體冰涼的寒意鑽到了他的骨頭縫裡，這比在特荒星零下50度的雪夜特訓讓他還要難捱痛苦。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母親多麼痛恨異軍，你明明知道她因此再也無法醒來，你明明知道大家為了鏟除異軍有多艱難，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努力…”

他懷疑過很多人，唯獨從沒有懷疑這個人。

雲逸唐無法想通，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教授表情複雜地看着他，他想昧着良心反駁說不是他，可他的确做了這些事，也傷害了許多人。

“我回不去了，孩子。”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歎，像他做的一切那樣令人可悲。

雲逸唐有一瞬間血液開始倒流，他朝不肯回頭的騙子開槍。

激光彈打中了教授的手臂、肩膀、大腿、小腿，他痛到發出悶哼，也不認錯，甯願被槍擊中，也死活不松開唐犟。

他就站在門口屹立不動，如同個木樁子，像是故意給雲逸唐出氣。

“放下我的母親，你不配抱她——！”

雲逸唐痛苦厲斥，他往門口跑，還沒跑出去兩步左腿就被猛然間撲過來的9号抱住，“不準你傷害教授。”他一邊吐血一邊阻止發了瘋的雲逸唐。

雲逸唐擡起右腳，看也不看地狠狠踩下去，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雲逸唐不顧疼到雙目翻白的9号，右腳用力碾壓9号被踩碎的肩胛骨，咬牙諷刺：“教授？你太天真了，他根本不是來帶你走的。因為他，你錯過了一個活着的機會，你真的傻到太該死了。”

“小alpha，你的異能怎麼恢複的，我親眼看見你的人魚omega将針劑注射進你的腺體，中間并沒有發生什麼纰漏。”骷髅頭嘶啞地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站在教授旁邊，滿心好奇審視雲逸唐。

雲逸唐對這個聲音是刻在骨子裡的熟悉難忘，他甚至不用擡頭去看，就知道是那個該死的骷髅頭。

他又用力踩了一腳9号，聽見他左邊肩胛骨的碎裂聲，看見9号變成任人宰割的觀衆，他心裡的嗜殺欲望才稍有緩解。

雲逸唐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老不死的，十五歲我就把自己關在家裡每天注射不同濃度的抗異藥劑，花了半年時間讓我适應并漸漸産生抗藥性，你這一個月的針劑濃度隻需要37分25秒就會對我完全失效，你的計劃會出現敗筆，是你低估了對手。”

他擡眸望向骷髅頭，語氣更像是玩味，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會有被敵人偷襲的一天。

“你的毅力耐力對得起你強者的身份，我可做不到像你這樣殘忍對待自己。”得知原因的骷髅頭确定不是針劑出現問題就也不在意了。

“原來你的眼睛不是被我的異能所影響，這次是我妄自菲薄了。”

骷髅頭這幅謙遜的做作模樣讓雲逸唐想吐。

這些年來他做的事情足夠他死千萬次，妄自菲薄的事情他幹得還少嗎。

“你知不知道我想殺你的心很強？”他問。

骷髅頭向前走兩步，“這個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因為你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那些人還在台上等你去救，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選擇你心裡有數。”

“是嗎？”

“聽說你快要做爸爸了，你很在意那個殘次的人魚omega，想來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沖動。”

“這點小事？”雲逸唐冷眼掃向他骷髅頭身後的alpha，“這位教授，我還要謝謝你，把我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這個老不死的。”

教授心虛愧疚地低下頭，一言不發。

雲逸唐看見他又是這副沉默的樣子，失望透頂的痛苦便裹挾着回憶一起密不透風的對他的身體進行鞭打。

無形的傷痕應該怎樣消除？

狀若瘋癫的大笑聽得人頭皮發麻，“可惜啊，骷髅頭，我本來想給你留下半條命的，但你三番兩次罵我的omega，還四處造謠宣傳，我這次還真沒法給你留下一條命去苟延殘喘。”

話音剛落，雲逸唐的槍口頂住骷髅頭的心髒，不等旁邊的教授回過神，槍聲就乍然響徹在音樂廳，回音震耳欲聾。

然而，場面并沒有如教授料想的那樣。

“孩子，你這個行為非常多餘。”骷髅頭穩穩站着，甚至連被槍擊中的傷口都好似沒出現過，要不是他心口黑色的大衣的布料明顯濕了一塊，會讓人誤以為剛剛的槍響聲是幻覺。

“好，我果真沒猜錯，9号被研究出來除了這個教授還有你的手筆，這樣超凡的能力，真的屬于你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