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吊在空中的觀衆,嘶吼的聲音像在為他呐喊助威。
一曲結束,他們意猶未盡,更加狂躁地張牙舞爪,仿佛要求他必須再來一曲。
對此等變态地滿堂喝彩,9号并沒有展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眼底蘊聚着癫狂恨意,抓住愛德拉麗的頭發,強迫他與自己額頭相抵,9後盯着他瞳孔劇縮的眼,尖酸刻薄地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已經那麼肮髒,那麼狼狽,卻還能演奏,卻還要演奏?你應該痛哭流涕,你應該跪地求饒,你憑什麼能得到那麼多觀衆的歡呼認可?”
愛德拉麗頭皮被扯到發痛,他根本沒膽子和瘋子反抗。
他不是高等級alpha,即便這個社會不再弱肉強食,但從小到大父親就教育他該低頭的時候千萬不要犯倔,别為了一時意氣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要識時務。
可他明明聽話照做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面前的瘋子還是那麼生氣?那麼憤怒?那麼不滿?
雲逸唐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9号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他察覺出9号的情緒不對勁,這種情緒和上次在異荒星時的趨勢節奏無限接近。
“開場曲結束了,你的表演呢?我對殺人表演可不感興趣。”他試圖轉移9号的注意力。
如他所願,9号咧着嘴陰森大笑,“對,我還有表演,千萬不能被這個垃圾毀掉。”
他抓住9号的頭皮,把人扯下琴凳,像扔垃圾一樣往下丢棄。
愛德拉麗以為自己要摔死在台上時,紅色的音符繩子卷住他的腰,把他懸吊在黑白鋼琴上空。
他驚魂未定地急促呼吸,如果他還能活着,想必今天的遭遇會令他永生難忘。
話筒被9号丢到台下,發出尖銳地一聲響,雲逸唐不适地晃晃腦袋。
與此同時,兩架大型戰鬥飛舟抵達圓形建築的演奏廳上空。一個個身穿白色作戰服的人從飛舟跳下,降落在演奏廳周圍。
演奏廳周圍有一條步行街,雖不及雅蘇利的人氣爆棚,但也是人來人往,吸引了大多數帶着孩子的家長。
一群人牽着孩子,分别圍在不同的攤位前。
這些攤位上擺放的既不是小吃美食,也不是新奇玩具,而是輔導班的宣傳冊,基本每個宣傳冊上都标注着一句令人心生向往的話。
——不是天才也沒關系,隻要你刻苦用心,你拼盡全力,時間會證明你的能力,鮮花與掌聲,歡呼與肯定同樣能為你而生。
這裡的家長都在低頭讨論着讓孩子報哪個輔導班或讨論學那個樂器,隻有孩子們懵懵懂懂地盯着天上的飛舟滿臉新奇疑問。
一個小朋友扯扯大人的衣擺,稚嫩的聲音充滿好奇:“爸爸,天上那些人為什麼會飛?”
家長還在糾結選擇哪個輔導班,聞言擡頭往天上望去,隻一眼,便膽顫心驚。
他急忙抱起孩子,不管不顧地往前跑,連撞到人都來不及道歉。
有人發現他的異樣,大聲詢問他怎麼了,是否需要幫忙。
“天上,異軍來了,大家快跑——!”家長幾乎是咆哮着喊出這句話。
他的話像一聲驚雷,讓步行街眨眼變得混亂不堪。人人面帶着恐懼奔逃,孩子們被吓得哇哇大哭。
有冷靜地邊跑邊撥打報警電話。
“安瑞娜演奏廳上空出現異軍飛舟,他們正…”
還沒等指揮中心的接線人員開口去問,一聲慘叫差點震聾接線員的耳朵。
接線員立即挂斷通訊聯系特區總部。
而此時此刻的信息科,飛嶼正癱倒在座椅上,還在想自己完了完了的時候就被組員突然高亢地聲音吓了一大跳。
他起身拍拍胸口,責怪道:“幹什麼,能不能一驚一乍!”
“指揮中心來電,異軍出現在安瑞娜演奏廳周圍,正在大肆傷害群衆!”
飛嶼一個冷顫,“卧槽,你快聯系雲逸唐,他應該還在演奏廳,還有你,迅速把這件事告訴總指揮,快快快,異軍又他娘搞事了………”
信息科在飛嶼的指揮下迅速分工,通知各部門趕緊動起來。
“爸爸,爸爸…”四五歲大的孩子,試圖努力推動壓倒在他上面的爸爸。
孩子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推不動他,他伸出一隻幼嫩的小手,想要扯住會路過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