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唐的通訊器不知道掉到了哪裡,他無法找人過來幫忙,那些精英小隊離自己太遠了,他的體力也已快到極限,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
雲逸唐當機立斷,手調個方向轉而掐住教授的後頸,幾乎拖着教授快速往回去的方向走。
一個全身上下沒有皮肉的血人拖着一個失去雙臂的人快速走着,場面駭人聽聞。
“你做這件事,有沒有想過對不起多少人?”雲逸唐多麼希望此刻能聽見他的忏悔。
可他想多了,那人不僅沒有忏悔,緩過來以後還嘶吼的說喊了句:“不用你多管閑事——”
果然,他還是不應該和人心賭。
“好,我不管,我會把你交給總部去管。”
“你帶不走他了。”
雲逸唐的眼底劃過驚愕,他當即折斷教授的眼鏡,側身把鏡片向後扔去,隻一刹那,他腦袋一陣劇痛傳來。
“撲通。”
一個看不出人形的家夥栽倒在地,雲逸唐徹底昏死過去。
教授跟着一起向前栽倒,他努力用頭頂住地面,跪在地上,腳蹬着地費勁地站起來。
等看見不知生死的雲逸唐,他身體竟僵住了。
“他快死了,教授,你該走了。”
聽見身後的的話,他緊咬着後槽牙,眼裡的糾結隻出現了一刹,便被冷漠重新代替,他轉過身,快速朝飛舟跑去。
而雲逸唐眉心已經舒展,對唐犟說道:“就這些了,我昏過去前的所有記憶。”
唐犟聽他說完,感覺有一個重點沒有細說出來,她拍了雲逸唐,“臭小子,聽你說了那麼多,你一定看清了教授的長相,那個人是誰?”
雲逸唐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點點頭,眼裡流露出絲絲難過,“我看清了,異軍研究所的教授居然是,居然是……”腦海裡的畫面突然變得模糊,他捶捶腦袋,努力回想,奇怪的是,居然怎麼也想不起來,“明明名字都到嘴邊了,我,我突然想不起來了,怎麼會這樣?”
唐犟拉住他的手腕,擔憂地看着他。
“是不是摔跤摔的傷到了大腦神經?”她調侃地關憂道。
雲逸唐聞言竟解脫地笑了一下,“媽,我之前确實有一次受了很重的傷,幾乎是已經死了。當時是由安救了我,他告訴我,我的大腦缺氧太久,偶爾會突然忘記點什麼,前不久一覺睡醒還忘記了很多事。”
唐犟眼睛眨了下,深思道:“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看來能讓你重新想起事情的人應該也是這位叫由安的人,他對你很重要?”
雲逸唐坐直身體,鄭重道:“對,非常重要,媽,你聽我說,由安是您兒子老婆,還是……”雲逸唐的話沒說完,感覺母親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有些慌張地下床去拉她,“媽,我話還沒說完,你等等我,等等我……”
唐犟眼帶着笑意,任雲逸唐怎麼努力也拉不到她。
漸漸地,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模糊,他無論怎麼努力也喊不聲,隻能眼睜睜看着一切消失在自己眼前。
明亮的房間消失,他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雲逸唐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卻什麼都看不見。
他像個盲人,向前伸手摸索着往前,但始終觸碰不到安全感。這裡太安靜了,安靜到他感覺害怕。
雲逸唐鼓起勇氣大步邁開朝前跑,希望能跑出這個鬼地方,可跑了好久,好久……他彎下腰,雙手扶着膝蓋急促喘氣,沒用的,這裡根本沒有盡頭,他跑不出去了。
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寂靜令他産生畏懼,怎麼辦,他跑不出去了……
“ae bay,該醒來了,我很想念你的溫度。”
由安?!
雲逸唐慌忙直起身,四周傳來由安的聲音,他在哪,為什麼這裡還是那麼暗,為什麼我看不見他。
他說不出話,急切地想要知道由安的方向,急切想要感受由安的溫度。
由安好似能聽見他的心聲,溫柔地安撫焦躁的alpha:“bay,我就在你身旁,你側過身就能看見我。”
雲逸唐憑借着感覺,往左邊側過身,試探着伸手,由安伸出尾巴,用尾鳍拍拍他的手,雲逸唐如釋重負地笑一聲,不在猶豫,立即向前一步張開手臂用力抱住了他,“是你,我的小藍鲸!”
他能說話了。
“我剛剛好害怕。”雲逸唐貪念地嗅着他的氣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得到由安的回答,他心底一驚,猛地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