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眸子失去了光澤，他呆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的男人有着深金色的短發，褐色的眼睛注視着他。

他舉起手，手指彎了彎：“嗨，阿爾泰爾，好久不見了。”

阿爾泰爾面無表情，上下看了他幾眼：“的确是好久不見了，這是你的驚喜。”

“哈哈哈哈哈，也許是吧。”

阿塔爾從箱子裡站了出來，雙手撫平自己的衣擺，展開手臂：“寶寶，我好想你！！”

“哎呦，疼疼疼！！”

阿爾泰爾反折他的手，将阿塔爾的臉貼在冰冷的箱子上，嘴角扯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最近不怎麼想看見你。”

“你讓我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阿塔爾艱難地扭頭，燦爛地笑：“但是我很想念你啊，說起來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不是你行蹤不定嗎？”阿爾泰爾冷笑一聲：“我倒是想見你。”

他的手指按在阿塔爾的臉上，眼睛微眯：“真難想象，你這張臉居然可以騙過那麼多人。”

從戰場上出生的阿爾泰爾仿佛血脈中都流動着硝煙的味道，阿塔爾鼻尖仿佛嗅到了兵器的鐵腥味。

他一臉無辜：“寶寶你怎麼這樣說，好無情。”

心下卻是暗叫糟糕，阿爾泰爾的性格原本是很好的，包容大度，對他也很放縱，不過也是最受不了别人的欺瞞。

吾命休矣……

“你以為我是那隻愚蠢的小龍，你哄一哄就暈頭轉向了？”

“别那麼說，他可不笨。”

怎麼說也是一個人，自己罵自己蠢算什麼？德拉科也确定不是笨蛋，不過天真了些，又實在舍不得他這個“人-渣”，所以面上才表現出不計前嫌的模樣。

但阿塔爾這段時間也沒少被捶，幸好他體質好，被龍族捶了也能面不改色地談笑風生。

按在臉上的手指力氣更大，像是要把他的頭都給捏碎了一樣，阿爾泰爾目光寒冷似刀：“我有沒有說過，你還是少說話比較讨喜。”

阿塔爾笑嘻嘻的：“有嗎？我以為寶寶你很喜歡我說話呢。”

手指又用上了幾分力：“阿塔爾，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阿爾泰爾俯視着自己風-流的愛人：“伊亞洛斯，你當年說要陪着我，所以在教會裡做了老師，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

“……”

這話，阿塔爾不敢回，他承認，他是為了伊亞洛斯，伊亞洛斯一出生就是聖子，被教會的人嚴加保護，他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

但是阿爾泰爾是教會的榮譽騎士長，連教會的核心，神殿都可以自由來去，也可以很輕易地接觸伊亞洛斯。

“為了你。”

一瞬間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阿爾泰爾目光越發冰冷：“我說了，我不是那隻沒有閱曆的小龍，阿塔爾，你說謊真的很明顯。”

“阿爾泰爾，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他，但我當時說的也沒有欺騙你。我的确是想更長久地陪伴在你身邊。”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為什麼？”阿爾泰爾褐色的眼睛有些發紅：“你很喜歡他？甚至不惜利用我。”

阿塔爾舔了舔唇-瓣，聲音有些幹澀：“我對你們的感情是一樣的，我敢保證我是真誠的。”

“我愛你。”

“但你也愛他，愛他們是嗎？”阿爾泰爾自嘲地笑了一聲：“我以為我是擁有智慧的、成熟的人，可是我居然也愛上了一個騙子。”

“我簡直就是個自傲的蠢蛋。”

阿爾泰爾松開了手，沮喪地往後退了一步，阿塔爾站起：“阿爾泰爾，别因為我懷疑自己好嗎？”

“或許正如世人說的，我是個風-流薄情的騙子，你應該把過錯都怪在我的身上。”

阿爾泰爾是個很自信的人，他年少成名，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自信正直，耀眼得像是太陽。

“我想我沒看透過你，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阿爾泰爾眸光黯淡：“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來自哪兒。”

“我，還有……他們，你這樣招惹我們，真的不恐懼來自我們的報複嗎？”

“不會，你們不會的。”阿塔爾朝前走了幾步：“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克羅洛斯不會傷害阿塔爾，克羅洛斯隻會愛上阿塔爾，這是刻在神明靈魂深處的誓言。

阿塔爾前一步，阿爾泰爾就退一步，直到退到了角落裡，光落不在他的臉上，阿爾泰爾道：“你就那麼肯定？”

“是，我肯定，我确信。”

阿塔爾又朝着前方走了幾步：“阿爾泰爾，别拒絕我，别推開我。”

阿塔爾眼神裡帶着柔和的光芒，逆着光看去，卻又那麼脆弱：“我害怕，我恐懼，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很苦。”

薄情的唇落在臉上，阿爾泰爾怔愣着，後背靠在牆上，一面是無比的寒涼，一面是滾燙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