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邊下去,一直爬就可以通到外面了。”月詠抽了口煙鬥,煙中的神色顯得有些朦胧,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情。她指着衆人腳下管道上的大洞,“雖然要爬上很久,但肯定是能出去的。”
“你故意支開部下,來放我們走?你不是百華的首領嗎?”名為晴太的小男孩不解的望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是吉原的衛士,消滅在吉原惹事生非的人,僅此而已。”月詠坐在了管道上,與站着的四人相比,落在了下風,顯示她并沒有敵意。
伊源優就與她背對背,抱膝坐着,看着不遠處的風景,耳朵卻豎起,小心的聽着兩方的情況。
“抱歉,我不會消失,也沒有道理被你們消滅。”晴太認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着:“我是來見母親,來見日輪太夫的!”
月詠吐了口煙,沒有看向說話的晴太,也不知望着遠方的哪裡,“那你就更應該離開了。要我放你們走的不是别人,正是日輪太夫。”
“媽媽……?”晴太回過神來,着急地問着,“媽媽她知道我嗎?知道我在這裡嗎?”
他的媽媽。
那個将他送出吉原,交給爺爺扶養的媽媽;那個被留在吉原,見不到陽光的媽媽;那個總是站在高樓上,遙不可及的媽媽……原來,知道他也在這裡嗎?
“吉原的主人鳳仙不想讓你跟日輪接觸,你繼續待在這會被殺的。”月詠說道。
“可是,為什麼要阻止孩子和媽媽見面!”穿着紅色和服的女孩無法理解,那明明是晴太的母親啊,兩人卻連見上一面都不行。
“因為,日輪可能會從吉原逃走。”月詠合上了眼,慢慢的仰頭,長歎了口氣,是想起了曆曆在目的往事。
在二十年前,原來的吉原因為攘夷戰争,一度在地表消失。
但是貪猥無厭的天人們勾結幕府,在地下建立了現在的“吉原桃源鄉”,因為與幕府有牽連,這裡徹底成了法外之地。一些見不得光的腌臜事也被拿到了這裡讨論,實行。
因為來客的特殊,在這裡,位高的花魁若是知道一兩個能動搖國家的信息也不稀奇,這也是為什麼遊女們一但來到了這裡,就再也見不到天日。所以,這裡才被稱為“永夜之城”。
大多數的人在淪落到這裡後,早就失去了希望。隻有一個人是特殊的……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身處黑暗,卻心向光明,又或者說,她本身就是光,照亮了這些遊女們心中接收不到陽光的角落。
日輪。
她的眼裡有光。
不隻是月詠,就連其他死氣沉沉的遊女,在見到她帶着喜意笑容時,也會發自内心的露出笑容——而她的這抹笑容,最後,成了照耀整個吉原的太陽。
月詠的手撫上了自己額角上的疤痕,緩緩的站起身來,“我弄傷自己,既不是不想當花魁,也不是為了在百華保護吉原,而是為了保護日輪。”
“而晴太……”她終于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個孩子,“你是日輪拚上性命也要保護的人。”
若是在吉原生下孩子,無論是母親還是孩子都會被殺。當年,日輪帶着出生不久的晴太逃出了吉原,自己卻被抓了回去。
有腳步聲。伊源優驚覺。
“就象日輪對吉原來說是特别的,你對日輪也是。”月詠催促着,“快走吧。”
“首領,有人接近。”
“嗯?”在那四人之中的銀發男子看向了自黑暗中走出的來人,慢吞吞的說着:“很感謝你的關心,不過,好象為時已晚了哦。”
“拿傘?”女孩似是想到了什麼,“莫非,那是……”
随着那把傘被舉起,阿伏兔的面容映入衆人眼中。伊源優拔出了打刀,呈備戰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