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格雷亞斯,你這也太不把我們當朋友,這麼久了我才知道你和小雅還是威爾斯家族的直系親屬啊”
作為在洛語之前最後一個被紀傾塵從夢魇裡拉出來的人,在圍觀了自己相處數月的同伴的夢魇後,第一時間湊上來打趣,帶着戲谑和玩笑。說是打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穆松是想幫格雷亞斯轉移注意力。
在那場夢魇裡,他和桑格雅聯手,用掌握的情報架空霍蘭德和羅斯,讓他們還競争對手互相傾軋,最終兩敗俱傷時,用很小的代價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老穆你可别寒蟬我。那都過去多久了,再說現在這情況,背景啥的重要嗎?被喪屍幹掉再多資本都是白搭。”格雷亞斯忽得像是想到了什麼,湊近穆松“再說了,你不是也沒說過你這怕死的心态是咋回事兒嗎。”
“……”穆松一怔,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如今不管格雷亞斯是自願還是被迫,之前的經曆總是被他們知道了,那自己不說還真有點顯得不太厚道。
“穆松你别聽他瞎扯。”洛語瞪了某人一眼,格雷亞斯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突然被捅破了窗戶紙,将自己别扭的一面敞在往日的朋友面前,有點鬧别扭了。而穆松剛剛那話又恰好給他找到了落腳點,想借此緩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雖然,其實她也挺好奇的,穆松那麼怕死,總該有個理由吧,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心結,沒有告訴他們的理由。
“沒關系。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雖是夢魇,但總歸是走出來了的,要說不願面對顯得太誇張了些。
穆松開始了他的講述。
在末世之前的很久,穆松還是不畏懼死亡的。他的情感似乎天生就遲鈍,對周圍發生的事鮮少共情。隻要自己快樂就夠了。
這樣的人,大概是個做調查員的好苗子。不會被外界情緒幹擾,隻專注自己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這麼評價,穆松順理成章的走上了這條路。
考了高等學府,畢了業,分配了工作,就如身邊人所評價的那樣,穆松也的确感覺到這個工作十分适合自己。
惡性事件接觸的多了,總能看到這樣那樣的人在身邊逝去。每當這時,穆松身邊的前輩或是受害者的親屬臉上總是會露出或憂傷或後悔或崩潰的神态。可穆松不會。
他永遠保持着熱情與積極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哪怕是親眼看着自己和帶他的老師沒有救下來那個墜樓的小姑娘,老師從此有了ptsd,他也沒顯露出半點負面情緒。
“你是天生的調查者,穆松,永遠這樣走下去吧。你的确是最适合這個工作的。”那天,前輩在情緒崩潰中這樣對他說。
所有人都以為穆松會這樣走下去,調查者是天生屬于他的職業,他自己也是如此認為的。直到那天,調查局追蹤多年的通緝犯不甚暴露了行蹤。調查局全員出動,勢必要将此人抓捕歸案。
那時,穆松已經幹了五年,由于得天獨厚的優勢被領導器重。在此次行動中擔任着不小的作用。穆松不負衆望完成的很好,或者說太好了。
那個通緝犯相當狡猾的利用了他人弱者無罪論的心理,想借用一個小姑娘鬧事吸引調查員的逃出搜捕圈。他成功了,成功的瞞過了在場所有人,除了穆松這個完全不受情緒幹擾的家夥。
穆松看出了他的把戲,定位了他逃走的方向。然而他清楚的意識到剛剛這件事隻有他一人見證,如果上報,程序走下來難免耽誤最佳追捕時機。
一桶權衡利弊之下,這人決定斬奏同時進行,在上報的同時,帶着當時的搭檔就飙車去了對方的藏身地點。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對方想利用的就是他這一點。
老舊的居民樓中,穆松昏昏沉沉的醒來。身上的繩索綁的皮膚生疼。旁邊是同樣被五花大綁的搭檔。共積分站在兩人前方張狂大笑。
他說,他的弟兄就是因為穆松才落了網,他今天就是特意來殺死穆松的,他要讓穆松受到這個世界上最慘痛的教訓。
“哦,是嗎。”這話連穆松的同伴都不信,穆松的大腦裡壓根沒有給悲傷和恐懼留出的空位,“你現在立刻叫他殺了自己都沒問題。”
同伴如此說着,穆松的臉上也的确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