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雖然不知她如何解決副本，可那些卡牌的的确确是用我們為她設置的另一種污染解鎖的。如此一來她解鎖越多卡牌難道不是越合我們的意嗎？”

面對厄裡芬的暴怒，蒂絲可笙還是站了出來。她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懼，如此說道。

厄裡芬深深地注視着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對她，他總是要寬容些的，畢竟這棵他親手培育出的罂粟，太得他的心意了。比如剛剛這番話。

“是的，的确是。我們污染了她的卡牌，故意引導她以這種方式解封，這樣一來她所有努力都是在為我們作嫁衣，等一切塵埃落定，她也會變成我的養料。”

“先生必定會得償所願的。”

蒂絲可笙長舒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下來。

“當然了。”厄裡芬笑起來，忽然緩步上前走到蒂絲可笙身邊将人扶起來，輕柔地抱住了女人。蒼白的手撫上女人挽起的發髻，抽出了那支造型奇異的簪子。

簪子是不規則的形狀，有點像什麼東西的分化狀态，通體是銀色，上面纏繞絲絲縷縷的綠色。

他懷中，女人的身體有微不可察的戰栗，不知是出于興奮還是恐懼，因為臉藏在陰影裡并不能讓人看清。

随着發簪抽離，蒂絲可笙的棕色的長發飄散下來，一直垂落到腰際。下巴舒的被一隻手捏住，蒂絲可笙順從地擡起臉。

“我的毀滅小姐，你也會得償所願。很快你就可以見到那個忘恩負義，抛棄至親的家夥跪在你面前。她那張虛僞的假面會被一寸一寸撕下，她的靈魂會被侵蝕殆盡。

她會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的掙紮，所謂的反抗是沿着既定劇本的表演，然後徹底絕望，心甘情願成為我們的養料，到時候就由你親手将這根簪子插入她的心髒，送她最後一程吧。相信她會喜歡這個結果的。”

“是的先生，我會親手解決這塊絆腳石，祝您徹底改寫聯盟的曆史。”冰冷的燈光中，蒂絲可笙紅唇勾起，露出一個充滿惡意和邪氣的笑容，垂在身側的雙手裡有血絲滑落，顯然是指甲紮進了肉裡。然而她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依舊笑着。

……

“我的媽，終于出來了。”

格雷亞斯拍着自己胸口，心驚膽戰地落了地。在他不遠處，是同樣心驚膽戰的許洋。

在那個電子音出現之前，這倆還一直在擔心。雖然他們對紀傾塵的能力深信不疑，可在一個隻有怪物的廢墟上恢複一個小鎮這種事終歸是太不可思議了。直到現在他們才敢相信，這個副本确實被突破了。

“許洋，你們城主能一比一複制嗎？”

随處找了一片空地坐下，格雷亞斯煞有介事地和小朋友聊起了天。

“不可能。”說這話的許洋要是長了尾巴，那八成得翹到天上去。

但隻這一句，兩人之前沒啥接觸，說完便沉默了。良久，才聽許洋聲音極低地嘟囔了一句。

“紀姐姐怎麼還不出來。還有那個人魚小哥，你說他是npc嗎？”

話題這才算是打開了一個缺口。

“或許他也是幸存者。和我們一樣。”

“那就是說一個副本不止一個入口？”

“或許吧。但不管怎麼樣都感謝他為我解決掉希爾特這個大麻煩。”

希爾特這種死而複生的異能确實相當棘手，即便知道了格雷亞斯短時間内也想不出什麼方法殺死他。除了放任這個威脅存在别無他法。哪天人來個同歸于盡，遭殃的還得是他。

而現在，這個麻煩被餘晚舟輕松捏死，格雷亞斯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雖然這位人魚小哥在他們出來的前幾秒鐘也暈倒了，但他也不确定這是不是脫離副本。更何況他昏迷的時間要前于他們脫離的時間。

“或許你紀姐姐會知道，一會兒她出來你或許可以問問。”最終他提議道。

“那個，雪樂她……是怎麼回事”小朋友心裡還是藏不住事的，副本裡憋了好久，這會兒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地問。

格雷亞斯沉默了，氣氛又凝重起來。見狀，許洋頓感不妙，想說寫什麼找補，但沒等他想出合适的托辭，格雷亞斯先他一步。

“算了，人都死了，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說的。把一周目的那些事簡短地告訴許洋。包括雪樂可能是其他庇護所前來的卧底。

而對于林子逸，或許是終究放不下，格雷亞斯隻含糊地表示，雪樂曾經害死了他的朋友。

“幸存者頭頂不都有标識嗎？潛入什麼的……”其實聽到一半許洋就後悔了，這明顯是在揭人傷疤，他和格雷亞斯非親非故着實有些冒犯。還是從中選一個不是那麼沉重的話題轉移下吧。

“總有人有辦法隐去這些标識的不是嗎？比如你紀姐姐。”格雷亞斯整理好表情，笑盈盈看着許洋頭頂，“你的标識我和希爾特他們都看成了自己人。你現在還頂着1399普通幸存者的身份呢。”

許洋看看自己頭頂，在他眼裡标識并沒有變化。好吧，紀姐姐的手段他終究是猜不透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念叨煩了，這片廢墟周圍又有了動靜。隻聽轟一聲，離格雷亞斯和許洋二十多米的地方傳來爆炸聲。

兩人先是一愣，随即就見一棵蒲公英從那裡緩緩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