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洋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人像攝像頭，雖然若知道了，這小子也隻會松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是不用費盡心思燃燒腦細胞去套話。

抛開紀傾塵并不期待的打探消息任務他在人魚堆裡的生活十分充實。

種族天賦是個好東西，人魚一族就找不出一個醜的。而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燈影和虎鲨對歐詩爾的命令一絲不苟，說不幹涉就不幹涉，在許洋被一些同族逗弄的時候在旁邊當石頭人，也算是他們對這個莫名其妙讓歐詩爾破例的人類的某種隐秘的報複……或許是這樣。

真要說起來，這種時候最愉快的其實是附在虎鲨身上的那一位。這一天天的餘晚舟既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又有些對許洋的同情。

有些事還不到紀傾塵身上，欺負一下她庇護所的人也是好的。看着那些嬉笑玩鬧者到人魚，恍然地，餘晚舟覺着自己真的穿梭時間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過往中，那個血色的牢籠還未将他籠罩，屍山血海也不曾躺在他的記憶深處。

不同于這邊的愉快，歐詩爾這幾日過得可謂焦頭爛額。先将除了許洋以外之前落水的那些人類送回岸上，而後這些人魚會變成人類的樣子去看一看人類社會真正的樣子。

如果說此前歐詩爾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麼當這第一批打探的人回來以後，這些幻想徹底破滅。

外界，雖說不是每個人都有紀傾塵那種牛逼的實力，但比起歐詩爾的認識相差甚遠。還有那些能在海底造成大規模殺傷的武器，以及各種劇毒，一樁樁一件件落在歐詩爾和各位長老耳中。此刻，沒有一條人魚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鼠目寸光。

經此一番，歐詩爾直接将原本一個月的時間線縮短到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可對解除避世一事叫嚣的最兇的那位都不敢有絲毫反對。

原本因為避世而不斷縮減研究機構和軍隊被重新組建，愛好和平也好，善良溫和也罷，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有同等實力的基礎上。若是強弱懸殊，善良還有一個名字，叫軟柿子。

整個海底宮殿的氛圍從散漫變得整肅，正在逐步做好面對變故的準備。雖說當那件事真正來臨的時候這樣的準備不一定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可此時的餘晚舟卻看到了一線希望。

即使這種希望于曆史無關，隻是在這個副本裡。

算起來，那個女人又幫了他一次。

餘晚舟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心底對再次遇到紀傾塵有了一種隐秘的期待。

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的紀小姐正一邊靠在偏僻小店的床邊，眼神空洞注視着來來往往的骷髅，大部分的心神放到了另一個時空。

人魚天生水元素親和，大部分在精神方面也有專長，每條人魚一出生就擁有通過歌聲影響其他生物精神的能力。

當然這是從一整個族群的天賦來看。要算高端戰力，人魚一族并不占優勢。

不過，紀傾塵想了想外面那個人類平均評級不可能超過C的小鎮。隻要有所準備，人魚要應付他們還是很輕松的。

唯二變數：

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旅遊團。

人魚中可能出現的叛變者。

紀傾塵讓許洋變成魚餌就是為了核實第二個變數。

而第一個到目前為止沒有動靜，她雖然囑咐格雷亞斯盯緊有關變化，但人要是不出現，再怎麼盯都沒用。

這位莫名其妙就建立合作的人意外地遵守約定，兩天時間裡一直在小鎮裡轉悠。天生帶有的自來熟的氣質，讓格雷亞斯在短短兩天裡和小鎮上的大部分人混了個臉熟。還順帶……

在小鎮裡有名的南風館找了個活！

是不是有點太放得開了啊喂。

紀傾塵看着萬花叢中和一衆女孩子們暢飲的某人。格雷亞斯長相算得上俊逸，容貌還帶有異域特色。當他抱着一隻白狐一起來到南風館時，老闆都快把臉笑爛了。

好在這人還算有點節操，入職時額外強調了一嘴賣藝不賣身。起初老闆還有些不情願，可格雷亞斯那嘴跟抹了蜜似的。

“你看啊老闆，按你的方式呢我一次隻能陪一位客人，價格就算再高也隻能賺一人份。而且你定高了還不一定有人買賬。可是陪他們聊天那一次就是一群，您在提供點便宜的瓜子水果，按時間收費。一群人一唠就是一下午，這不知不覺錢不就來了嗎？而且一次就是十幾份，不得賺死。”

“唉……可是這附近小館，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啊。”老闆撓撓頭。

“這就是您不對了。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不正好開一個嘛。這要是讓他們都知道了，到時候都來幹，您這不就沒得賺了。您又不是不清楚，海底那事不就是因為洩露了，搞得大家最後隻能平分……”

“這倒是。不過我可先說好，要是你這方法賺不來錢，就給我老老實實開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