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博将紀傾塵和餘晚舟從距離皇宮最近的出口送走。這是一間其貌不揚的茶室,從矮小的木門出去就能看見皇宮側門。
地下黑市常年不見陽光,即使有鐘表的指示,處在其中的人依然難以确切感知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間,這地面上的城市已過正午。
菟絲花控制着安的身體,完美掩藏了紀傾塵的行蹤。然而這小家夥已經不止一次央求紀傾塵快點回去,别再讓它敷衍那群要進來的宮廷醫醫。
自己的植物自己負責。紀小姐隻好放棄現在去找沐初和傅影的計劃,先回去主持局面。
至于沐初和傅影的安全,有了火□□的前車之鑒,紀傾塵至少會在每一朵菟絲花上留一絲自己的精神力。
傅影打了一夜岩漿人,此刻正在摸魚反皇黨的行動。
沐初在岩漿人進攻結束時就和吉娜一起回到了教會醫院,還巧妙地從吉娜嘴裡套出了她收集的那部分情報。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旁敲側擊看,教會裡知道魔晶石危害的最高身份的人是誰。”這是紀傾塵臨走之前告知沐初的。小姑娘暗暗記下,此刻已經快速行動起來。
現在問題來到了——
“你确定要我跟着你回皇宮嗎?”
餘晚舟是個有腦子的人,紀傾塵和維爾斯談判時他全程把自己當作一個乖巧的擺設。
“不然呢?二十萬就隻這點時間嗎?”紀傾塵似笑非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皇宮不是一個乞丐能随便進去的,我……”
“小乞丐自然不行,可美人你已經被我包養了,怎麼能算呢?”
“可是……”餘晚舟想說紀傾塵一個未出嫁的公主,還是整個貴女圈的典範,要真包養一個男人回去,怕是明早就要被掃地出門。
然而紀小姐半點不給這個機會。
“就算我不能包養一個美男,難道不能帶一個小女仆回去?反正女裝你也穿過了,不是嗎?”
“我……”
“好了,走吧,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差事的。”
餘晚舟:“……”他還能說什麼,多說一句紀傾塵就得讓他還那二十萬了。早知有今日,他一定不會這麼随便地出現在那個地方。
就這樣,餘美人被紀小姐拎回了皇宮。
紀小姐從寝殿的窗子翻進去,随後用柳枝把餘晚舟也帶進了自己房裡。安(實際是菟絲花控制的)此刻正守在寝宮外面,阻擋時不時想進來探視的貴族。
“OK,你可以下崗了。”紀傾塵一邊叫那朵放在安身上的菟絲花,一邊快速換了衣服,裝作一副剛起來的模樣。
餘晚舟則暫時被藏進床底。
菟絲花收尾的很麻利。對于安來說,過去兩天一夜的記憶她都會有,隻是比較模糊罷了。作為專業女仆,這些迷糊的記憶并不會對她産生幹擾,她推門進來,向紀傾塵彙報現在的狀況。
“殿下。外面來了些客人。是來慰問您的,您要見一見嗎?”
“不見,告訴他們我現在需要休息,并沒有力氣接待他們。”
換作之前的公主殿下,隻怕是早就起來張羅了。但是紀傾塵——都是要篡位的人了,還遵循那套折磨自己的虛禮就是她有病。
“殿下?”
安顯然也對此不适應,原本準備好向紀傾塵彙報:來了哪些人可以做哪些準備的詞卡在嘴裡,一時間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她感覺錯了嗎?這位公主殿下身上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怎麼,不好拒絕嗎?”
确定了,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公主殿下。肯定是之前傷得太重沒有恢複,導緻殿下性情大變。安忙不疊去拒絕那些人,殿下這副樣子的确不适合接待客人。
“對了,這位女仆剛剛闖進我的寝殿,說是剛來不認識路,不小心闖進來的,還沒穿制服。怎麼回事?”
柳樹枝趁着安不注意,把餘晚舟從床底下拉了出來。紀傾塵适時讓這位黑戶擁有一個正當身份。
美人一身女裝沒換,加上秀氣的面容和滑落的長發,安根本沒分辨出他的性别,隻滿腦子想着一個女仆竟然會突然闖進公主殿下的寝殿還打擾了紀傾塵,絕對自己這個貼身女仆嚴重失職。
她絞盡腦汁想着該如何解釋,但說謊不是她強項,或者說身為忠于公主的人,她不會對紀傾塵撒謊,最後隻能說一句:“殿下這是我的疏忽,我會立刻帶她離開……”
“離開就不必了,你去拿一身制服來,既然她都能闖進來,不如就讓她待這兒吧。我身邊也不多他一個。”
重大過失被紀傾塵輕飄飄一句話帶過,安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忙不疊應聲,出門去找制服,還得想想如何得體的拒絕那些來訪的貴族。
“霜霜!”
安剛拉開門,一個大嗓門便飛了過來。
“理查德小姐,殿下正在休息。”安向對方施禮,委婉地表示拒絕。她絕不能讓殿下失态的樣子被其他人看見,公主殿下現在需要休息。
“不必,讓她進來。”
“好……”安覺得自己或許也需要好好睡一覺,這一天她淨給殿下添麻煩。掩上門,貼身女仆加快了她離去的腳步。
“霜霜我就知道你是裝病不想應酬的……咦,這位是?”進來,愛麗絲一眼就看見了縮在角落的餘晚舟。
“我新收的小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