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塵拔出地上的匕首,在中年婦女驚恐的眼神裡将它别在了自己腰上。
“速度不夠别拿短刀,人沒傷着自己送菜。”她把小男孩提溜起來,順手給了一記腦瓜嘣。
“謝,謝謝……”中年女人臉上是一副劫後餘生的神色,忙不疊就要朝紀傾塵拜下去,被紀傾塵一把扶住。
“不用,我還有事問他。”
“你,你,你幹什麼。”聞言男孩如臨大敵,圓溜溜的眼睛瞪着紀傾塵,似乎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壯膽。
會說話就行,能問出不少東西來。紀傾塵對遇到這樣的詢問對象頗為滿意。
“誰把你哥抓去喂喪屍了?”
“等等,這件事我們不……”眼見着兒子又要輸出是中年婦女趕忙搶話。她或許知道些什麼,但比起男孩實在太謹小慎微,紀傾塵着急救人,沒空等她猶豫。
“我要是真做什麼,你兒子的剛剛就該身體分家。不想說算了。”紀傾塵把小男孩扔到她媽懷裡,轉身繼續朝庇護所中心走,她犯不上和普通人糾結。
然而沒走幾步紀傾塵就停下,伸手在旁邊的虛空裡一扯,把剛才的男生揪了出來。
“半吊子隐身就别用了。來幹嘛?”
“我,我閑得無聊……”
“你智商不太支持說謊。”
“好吧,我想跟你去中心區。”許洋被迫回答。
“幹什麼?替你哥報仇?”
“不,不可以嗎?”對方倔地看着她,“他們欺騙了我們,害死了哥哥,我要親手為天哥報仇。”
“姐姐,别怕,我一定會為你殺掉那些人的,你看着我好不好。”記憶裡女孩的臉已經模糊,可紀傾塵記得,她那時的語氣與眼前的許洋一模一樣。
又是這樣,紀傾塵将這個無端闖入的身影按下去,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也罷,她現在急需了解一些關于這個庇護所的事。孩子活潑成這樣,想必藏不住什麼事。不如帶着,要手動了再清場。
她這樣,讓以為終于靠锲而不舍的精神和人格魅力打動紀傾塵的許洋小同學肉眼可見興奮起來,逼逼叨屬性又開始嶄露頭角。
“你剛才抓到我有什麼秘訣嗎。”
“……”紀傾塵一眼不發
“你有一樣的衣服又不是他們的人,是殺死過他們嗎?”
紀傾塵覺得自己錯了,這哪是小孩啊,鹦鹉精轉世吧,她剛才就應該把人敲暈了扔回去。
“你應該很厲害吧,可以教教我剛才那招嗎?我做夢都幹掉他們——唉。”
終于忍不了的紀小姐一把匕首橫在小洋同學的嘴巴上。小洋同學終于緊急刹車閉嘴。
“帶你去中心區可以,從現在開始,我問,你說。多逼逼叨半句話我就把你打暈丢回去。”再不給他找點事做紀傾塵真怕她壓不住煩躁把人弄死。
“……”許洋動動嘴唇,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還是決定屈居于強權之下,反正又不是不能說話。
“你一直在庇護所裡?”
“對啊。就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說恭喜我成為710号庇護所的原住民。還以為是腦子壞掉了,問了我媽他們才知道大家都聽到了。外面爆發喪屍的事也是那個聲音說的,我們當時還不信。直到幾天後幾隻喪屍闖進來,咬傷了好多人,最後把全城沒有異能的人都變成了喪屍。”
沒有異能的人隻要被喪屍咬傷就會變異,這個情況紀傾塵之前确實沒考慮過。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
還有那個聲音。根據許洋所說,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應該都能聽見。他到底是什麼,與這世界發生的一切有怎麼樣的聯系。
然而這一切目前無從知曉,紀傾塵隻能暫時按下心中疑惑,問一些能有答案的問題。
“指揮使呢?怎麼産生的?”
“還能怎麼産生,他們自封的呗。就是那次變異之後,有一個自稱庇護所擁有者出來收拾了那些變異的人,然後定了一堆規矩,劃出中心區,在這庇護所裡作威作福了呗。指揮使什麼,全都是他搞出來的。”
“哦,但這樣聽起來他是在保護你們吧。你為什麼那麼堅定地認為他們是壞人。”
問完這話,空氣突然沉寂了,許洋的臉上泛起憤怒和痛苦,好半晌才低聲說道。
“因為我哥。他前幾天說有些事要去找他們問清楚。那時我有點擔心就用隐身偷偷跟他過去了中心區。然後我看到他們把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往中心區裡面拖,我哥也看到了,他是想去救人的,結果其中一個人直接對他出手,然後就……”
這是撞到犯罪現場了,那些人不知道許洋他哥看到多少,索性直接殺了以絕後患。也虧得他們想的是盡快把證據掩埋了沒仔細搜查周圍,不然以許洋這半吊子異能,絕對逃不掉。
天色已經完全變暗。整個庇護所的建築物被籠罩在陰影之中。紀傾塵看着周圍逐漸稀疏的建築,距離卡牌共鳴所指的地方很近。
通過卡牌,她能感受藍夢的狀态,不算好,但還活着,一天之内死不了。
庇護所的建築構成是一個同心圓,外圍建築密集但低矮,中間隻有一座六邊形類似塔的建築物,高度與城牆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