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身形并不算矮小,卻十分纖瘦,穿在自己身上恰好的罩甲到他身上變得松松垮垮,那含着茫然的一眼便從自己松垮的衣衫裡投來。
方才的輕軟還萦繞在胸口,此刻,那身子又被自己的衣衫裹着,那因為潮濕顯出弧度的後腰也在其中……
穆之恒吞了口唾液,再把他拉過來,抱在懷裡,不,不夠,摁在懷裡,壓着那腰枝,往下滑,然後滑,然後……
……不堪入目。
穆之恒,你真是極其不堪入目!
明明已經想好,要慢慢來的。
是啊,得慢慢來啊……他已經想明白了,若那相公堂子裡的小倌還不足以讓他明白,那麼之後他對這人的朝思暮想也足夠了,可即便如此也都還是他的一廂情願,對方未必能接受,他們之間,不止是禮法的阻礙,他想要的注定不會被世俗容納,可那又如何,他隻要對方願意,所以更要慢慢來,再慢一些,他不怕等,他隻認他要做的事、要達到的目的,一直都是如此。
裴瑾見眼前的人一言不發,那雙眼眸卻愈見深沉,她頓了頓,再喚道:“侯爺?”她往前跨了一步,披在肩上的寬大罩甲忽地有滑落的迹象,下意識擡頭扶上去,一隻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脫!”
“侯……”
裴瑾正要轉頭尋問,卻在轉至一半頓住了——慕昕和蘇昆站在不遠處,一高一矮的兩人直愣愣地朝着他們,一動也不動。
然後,她看到一顆紅果從慕昕張着的嘴裡掉了下來。
“咔嚓咔嚓——”
穆之恒額角凸了凸。
“咔嚓咔嚓——”
穆之恒腳步鈍停,目光射向插在中間的人。
食不知味地嚼着簽子上剩下的糖葫蘆的慕昕也跟着停下,頭頂射來的鋒利目光猶如實質,他縮了縮脖子,向另一邊的人靠去,将手裡的衣袖攥的更緊了。
人都停下了,裴瑾見狀,便問:“不走了?要回去麼?”
慕昕如獲大赦地朝她點了點頭。
“不行!”不想,從旁邊潑來了一盆冷水。
穆之恒在同時投來的疑惑與憤懑裡面不改色地頓了頓,目光倏地轉向身後:“既然都來了,什麼也不做怪可惜的,蘇昆,去買幾盞花燈來,我們——放花燈。”
先被喊來帶娃,又被使喚去買燈的蘇昆:“……”他的彎刀呢?
他算是明白了,連先時的反常也如茅塞頓開,好在他見過的世面多,接受起來便快些,雖說,雖說是男子,也無妨,無妨……無妨罷,阿爸?你那時交代我的事我可七七八八都做到了,如今成家也有望了,就是出了一絲絲的意外,這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啊,哪日在底下碰了面,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對我動粗……
既然如此,他就得好好出力了,清了清嗓,他問:“主子,花燈是要八角螃蟹,還是小黃鴨,還是老鼈呢?”
穆之恒:“……”
最終還是決定四人一同去買,行過一座挂着紛繁花燈的閣樓時,穆之恒說:“挂着這麼多花燈,這裡看看?”
裴瑾目光忽然變得詭異:“侯爺,這是滿春樓,裡頭有花娘,不賣花燈,你忘了?”
“……”對啊,他怎麼能把這個忘了!便是後門也不應該啊……
肩上的罩甲又有些滑落的迹象,裴瑾伸手攏了攏,“還是侯爺想去?那我便帶着慕昕先……”話語一頓,身旁的對話聲闖入耳内:
“……朱砂礦場的事如何?”
“您放心,都已經置辦好了,那廉州的沈老闆……”
腳步交織在一起時,裴瑾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