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兒……我……”巫柏賦開口,聲音幹澀沙啞。
雲潭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該不該怨?如何怨?怨誰?
或許她也脫不了幹系。
兩人這欲言又止的對話,身邊人都聽見了,可一個個卻像沒聽見似的,誰也不願意先開口,不知如何開口。
腦中過往種種似走馬觀花,鮮活的,明亮的,或許曾暗淡過,如今都變成了一具安靜的屍體,一動不動。
仿佛大夢一場,從未來過。
“師妹的魂魄還在裡面,或許還有辦法将她救回。”雲潭隻能這麼說,“師兄,事已至此,我們逃不出去,不如奮力一搏。”
沒等巫柏賦回話,一旁坐着哭泣的巫有膽怯陡然站起身,他抹着眼角的淚痕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定有法子的,師姐,我不怕疼,我想盡力試試。”
幾人之中,巫琉璃的狀态顯然是最好的,他有些意外巫有膽的反應,可又似乎覺得在情理之中。
他跟着站起身,“我們進去瞧瞧,方才就是太大意才讓師姐一人與那魔物獨處給了他可乘之機,這次不能再讓魚公子一人面對了。”
“那個……”伊然開口,“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身上有從孟仁安那裡買的死侍,不過我留着有用,隻能分出兩隻來幫你們。”
雲潭眼前,是一個個追悔卻又堅毅的面容,他們同她一樣,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做出彌補。
她鄭重地點頭,“那我們一同進去,這次,誰也不躲在後面了。”
“好!”
幾人站起身,默契地朝着飓風圈走近,步履堅定不帶一絲懼怕,仿佛帶着必死的決心。
“呵。”不遠處的徐道長輕笑聲格外刺耳,不過此處已經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走到飓風圈的邊緣,幾人最後相視一眼,随後,踏了進去。
雲潭到達飓風圈邊緣時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多想,等幾人的身影在她周圍消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無法突破飓風而入。
她身體外籠罩的氣泡在限制她的行動,她根本無法邁入風暴半步。
雲潭當即慌了神,她瘋狂拍打着氣泡的邊緣,“魚散!魚散你讓我進去!”
“魚散!”雲潭拍打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不想做縮頭烏龜,她不想躲在後面,她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氣泡周圍閃着若隐若現的微光,魚散加強了施展的靈氣,他這是在無聲地回答雲潭。
他不願讓雲潭進入。
“魚散,别讓我擔心,我隻是想進去看看,哪怕隻是看看也好!”
雲潭話音剛落,眼前的風暴突然炸開,制造出風暴的石灰向四周飛散,破裂的風将雲潭推遠了數十米。
雲潭雙腳似乎被釘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不遠處,魚散知道雲潭擔心,所以用了自己的妖力破解了村長的法陣,隻是雲潭也瞧見他因為對妖力掌控不當,強行拆解陣法後自身受到反噬,原地咳出一口鮮血。
魚散正與村長對峙,他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雲潭,随後無所謂地拭去嘴角的血迹。
見他這副模樣,一旁佯裝被捆綁的徐道長卻突然跳了起來,“我的老天爺!這……這可不行啊!你怎麼化妖了!你……你會死的!”
會死的……
這句話徐道長絕不是在故意恐吓,他說完甚至沒有思考,也顧不上偷奸耍滑坐山觀虎鬥了,迅速與幾人化敵為友,站到了統一戰線。
沒有妖丹,魚散會死的。
雲潭似乎明白了過來,魚散正在透支他體内的妖力,他的靈氣多使用一分,壽命便會減少,直至完全耗盡。
雲潭似是被人敲了一錘,她似乎出現了幻覺,隻覺得魚散身體邊緣顔色越來越淺,幾乎快要與背景融為一體。
幾乎快要在她眼前活活消失。
她眼眶突然不受控制的發酸,雲潭不再說話,她咬着下唇拼命控制自己的淚水,随後胡亂掏出身上的符紙。
那些明黃色符紙散落一地,雲潭慌亂的尋找的,可是越找越亂,越找眼前越模糊,符紙一會多一會少,過一會兒又重重疊疊堆到眼前。
她挨個将符咒念了一遍,可是魚散又怎會不知她要做什麼。
她每念一次符,魚散便用靈氣阻止,他與村長交纏心卻一直系在雲潭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