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息院内。
徐道長正在用自己的功法幫助小尾兒療傷,至于昏迷的葉無痕與魚散二人,他暫時還無暇顧及。
小尾兒隻是一條蟒蛇精,自身功法不突出,這些年全然依靠主公以及徐道長的扶持才勉強擁有自己的□□與法術。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術法也是徐道長為他量身定做的,可陣法所形成的招式終究不是自己所修煉而成的,有弊端才讓雲潭鑽了空子。
法陣被破解,傷害他丹體不說日後這個陣法也會作廢再也無法啟用。
“你分明可以殺了他們,為何要因為我放他們離開?”小尾兒氣息雖不穩,但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徐道長也因為過度實施療愈之術損壞了自身的精氣,“當年我親自将你救下,你我二人共度這百年時光,身邊來去多少人,能與我同心之人卻少之又少。”
“自從我們加入覆天會後,你我早已離心,你嫌我物欲太重不如當初純粹,我以為……你已經對我失望了。”小尾兒垂下頭。
徐道長收起法力,穩固自身氣息後才道,“那是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會站在我這邊。三百年前神血消失無人知曉下落,隻知落入一無名村落中,十幾年前血月之夜神血重現,後來就有了這覆天會。”
“如今我可以确認神血就在主公手上,但隻有集齊百位處子之魂時他才會拿出來,我們且先助他達成目的,等到神血現世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小尾兒站起來,整理好衣衫,“你從未對我說過,神血究竟有何種作用,難不成你也想将這天下奪去?”
“我從不屑于争奪天下第一之位。”徐道長雙眸出神,“隻是當年我被利欲熏心做了錯事,如今想要彌補罷了。”
小尾兒還想說什麼,大門卻突然被敲響,二人對視一眼看向那邊昏靠在一起的二人,心中明了來人是誰。
“還真是難纏又不自量力。”徐道長煩悶地擰眉。
他說完大手一揮門外一道身影端端站着,随着門開風将她衣袍末端吹起,跟着揚起的還有垂在背後的長發,她身後月光冷白照射在她的發絲與外衣之上,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虛幻的瑩白光暈。
雲潭擡眸對上屋内二人的視線,目光在空中交會迷亂的戰火似乎已然灼燒。
三人二話不說皆在空中翻身,三個人形重疊又錯開,雲潭翻身立到二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小尾兒與徐道長同樣背對她站在門口。
雲潭側眸,神色沒有少女的懼怕或懵懂,全然換了個人一般。
“姑娘,你不該回來的。”徐道長轉身說道。
雲潭聞言也回過身,“老東西,你在教我做事?”
“既如此,那老道也不好再留情了。”徐道長伸手攔住小尾兒,“你歇着,我來。”
他說完伸手攤在空中,幾道符紙憑空出現在他掌心上方,那些符紙圍成一個圈仿佛是一個牢籠般,籠子中央燃燒着熊熊烈火。
徐道長将手向前推,符紙瞬間轉變朝向直直朝着雲潭沖去。
對付妖雲潭或許有些吃力,但這老道士也是個坦蕩之人願意與她進行術法上的對戰,雲潭也一眼看出他這道陣法是什麼。
她當即掏出一紙引水符,手中掐訣口中念咒,頓時四面八方的水形成無數根水柱朝她手心符紙上聚攏,她将形成的水球推出去,一火一水兩股力量相互抵制在空中抗衡。
“想不到真還會點東西,隻不過你這符紙上的靈氣太過微弱,難不成你師傅就隻有這個水平?”徐道長眼中閃過輕蔑,“看樣子修煉不超過二十年吧。”
雲潭無心與他争辯,師傅鮮少會給她畫符,這些符紙都是她管大師兄要的,并且雲潭自己也明白,與徐道長相對之際,已經能明顯覺察到吃力。
她的力量太過薄弱,不過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此刻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徐道長看她不死心,又伸出另一隻手,幾張藍色符紙在他手心出現,他将符紙送出,雲潭手上凝結的水球即刻被凍成冰,火焰快速炙烤着冰球,水滴流下,眨眼間冰球就被融化了一半。
徐道長手上加大力度,火焰頃刻間突破冰球攻向雲潭,灼熱的火光撲面而來,是人體不能承受的溫度,帶着巨大的沖擊,雲潭被推得後退二十米整個人印在身後的牆面之上。
徐道長收手,雲潭滑到地面上,牆面出現一個漆黑的人形。
趴倒在地面上的雲潭止不住抽搐,她的額前發絲被燒得卷曲變形,面上也被黑煙覆蓋看不出原本模樣。
“這就死了?”小尾兒有些不敢相信,“這也太快了吧。”
徐道長說,“她身上有什麼東西護着,不然現在已經變成灰了,也罷算我心慈便留她一個全屍吧。”
小尾兒看了眼那邊二人,“那他們呢?留着也是禍患不如一并解決吧。”
“嗯。”
就在此刻,地上的雲潭突然舉起一隻黑色的手,幹咳兩聲啞着嗓子道,“不許!動他們……”
“還活着?”徐道長挑眉。
隻見一個面目模糊的“東西”從地上蹦起來,張開口露出一口異常白淨的牙齒,嘶吼着就朝二人沖去。
徐道長擡手,揮出一張符,雲潭便開始渾身顫抖整個人如遭雷劈,藍色電流在她動作間若隐若現,先前隻是卷曲的頭發被電擊的根根豎起。
若是有人在此刻看到她,定會以為是何處來的拾荒者。
“老頭……你……完……了。”雲潭口中斷斷續續道。
徐道長反而染上半分興緻,“嘶,還沒死。”
他接連抛出無數張符紙,雲潭被電的魂魄都快要離體,腳步仍然緩慢地朝着二人前進。
眼見徐道長玩心大起,小尾兒看着焦急,又不想耽誤時間,在徐道長再次抛出符紙之前,他突然不打招呼開始運行靈氣。
雲潭看着他身後突然鑽出一條巨蟒,形态呈半透明,蟒蛇張開血盆大口以極快的速度攻向雲潭,尖牙與人頭一般長,吐出的信子已經觸碰到雲潭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