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潭身子一僵,這人下手沒有輕重,脖頸已經傳來隐隐刺痛,不用摸就知道應當是見紅了。
她幹笑兩聲,試圖轉身面對面和男人對話,可腳步剛剛挪動,劍柄又是一橫,向上擡了幾分。
“再動我就殺了你。”他問,“你出現在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雲潭嘴角的笑快要挂不住了,急忙擺手,“我……我不知道啊,我就路過,然後,然後我的玉佩,對!玉佩丢了,你不是刺史嗎?我想着讓你幫忙找一下。”
“玉佩?”魚散狐疑,“你一介女子,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玉佩還丢在這棟樓裡?”
“我也想問師傅幹嗎讓我來這啊……”
“什麼?”
“沒什麼。”雲潭餘光掃着他,“我就是,呃,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很窮吧?”
“嗯。”
雲潭呼出一口氣,“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在街上欺詐他人,隻是家中有一重病的妹妹,母親前幾年意外離世,父親也癱瘓在床,雖說騙人不厚道,可我也是無奈之舉。昨日你将我攤子掀了,我沒有賺錢的來路隻能來這裡,賣藝。”
她說完低聲啜泣起來,瘦弱的肩膀抖動,語氣滿是真切,看上去倒是不假。
“我的玉佩……嗚嗚嗚,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
魚散架在她脖子上的劍稍微挪開了些,“昨日那人跟你是什麼關系?”
“我不認識!”雲潭連忙道,“我隻管付給他錢,他給我幫忙。”
眼見着魚散漸漸卸下防備,雲潭啜泣聲不止,手卻悄悄摸到衣服外貼着的符紙上。
“隻是大人為何也出現在此處?難道是要……若你不嫌棄,你看我如何?”
魚散冷不丁被雲潭這麼一問,頓時覺得不自在,“我--”
雲潭才不想聽他解釋,隻等他分神時身子下沉往下蹲去,繞過魚散拿着劍的胳膊,站直身子時順勢伸手劈下将劍打落。
魚散反應迅速,在劍柄脫手之際翻手繞低,在空中又将其握住,他也及時明白過來,此時再出劍不留餘地,直直朝雲潭刺去。
雲潭側身一躲,身上的符紙随着她的動作飛揚,好在粘貼牢固無一脫離。
她繞到魚散身後,手中早已等待多時的定身符猛地朝魚散背後一拍,“乾坤有法,八卦為陣,陰陽相束,定身如柱!”
魚散身子瞬間僵住。
“哈哈,跟老娘鬥,你還嫩點。”雲潭舒出一口氣,望着魚散的背影滿意地拍拍手,又嘚瑟的繞他走一圈,來到正面與他面對面,“你不是很厲害嗎?雖然我不知道你昨日如何看出我騙人,但你肯定以為我這符紙也是假的吧?”
直到與他這麼近的距離雲潭才發現兩人身形的差距,魚散足足高了她一個頭,此時目光所及之處能看到她半個頭頂就不錯了。
“喂,别人說話要看着對方,不然很不禮貌。”雲潭擰眉道。
魚散眼眸緩緩垂下,眉間似乎有着說不出的疑惑,他輕眨了幾下眼皮,蓦地啟唇,“你這符叫什麼?”
說完伸手探上後背将符紙摸下,仔細端詳起來。
“???”
雲潭差點将眼珠子瞪出來,她當即反應過來,又從身上撕下幾張符接連拍在魚散身上。
魚散:“……”
“你這是在賣藝?”他隻能找到這個理由。
雲潭登時傻眼,仔細看他身上貼着的符,整張臉恨不得貼到魚散身上,但并未察覺有何不妥。
難道是前些日子下雨泡了水?
不應該啊。
就在雲潭注意力全部沉浸在符紙之上時,魚散不自在地收起冷箭,擡腳邊往外走邊将身上的符紙撕下去。
“喂!你别走啊!我玉佩真丢了!”雲潭趕緊追上去。
魚散頭也不回,“昨日那人已經放走了,日後别讓我再看到你擺攤,這次就先饒你一回。”
雲潭反而不願意這麼輕易放過他,“他給你錢了?你幫我找找玉佩呗,呐,就這個的另一半,肯定是被人偷了。”
她扯下玉佩舉到魚散眼前晃悠,魚散掃了一眼停住腳步,轉身立定面對她,那眼神似乎要将雲潭看穿。
“怎麼了?不會因為案子小就不管吧?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很珍貴的。”
魚散依舊沒說話,雲潭有些心虛,“怎麼了?”
魚散将每個字都要的極重。
“你是說,我偷了你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