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發瘋不算，還要把整個四海八荒都拖下水！”折顔怒斥。

這話又指的是？鳳九轉向東華，求注解。

于是東華開口：“之前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慶姜雖屢戰屢敗，但他卻表現得似乎并不怎麼在意是勝是敗。”

鳳九想了想，明白了：“因為勝敗對他來說無所謂，他要的隻是死靈？死的是神族還是魔族，沒有區别？”

“至少對于曼荼羅陣，是魔族的死靈還是神族的死靈，并沒有區别。”東華眉目沉肅，看着懸在空中的那朵大花，“這種規模的曼荼羅陣，單是布陣，每一個陣點，都需要數量巨大的新生死靈。而短時内大規模産生新死靈，最好的法子，莫過于一場戰争。”

慘烈的戰争。

經過這一場又一場慘烈的戰争，慶姜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死靈，成功地布下了這個大陣.

這就是為什麼父神明知他與慶姜已兩世為敵，卻還要特意提點他“慶姜非尋常人物”……

“也就是說慶姜把真正的成敗都賭在最後這一戰上。”鳳九看向東華，“難怪你要說他是一個賭徒。”

“瘋了的賭徒。”折顔再次強調，他也轉眼看向東華，“所以，朱厭。”

東華點頭：“陣眼妖靈。”

“朱厭？”這名字鳳九卻還有印象，“小次山之戰的時候，被劇虞将軍殺掉的那個？”那次出征，她有悄悄跟去，雖然沒有真正的上戰場，但前前後後的事情她都還記得。“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折顔看了東華一眼，見他每反對，才把斥候探到再見到朱厭的消息，以及往生劍下亡靈本不可能再被召回的事情，一一跟鳳九說了。

“慶姜的這個曼荼羅大陣，會需要一個很厲害的惡靈，能鎮住陣中所有的死靈。朱厭，”折顔皺着眉頭承認，“很合适。”

東華的眉峰也不自覺蹙緊了。朱厭命盤自帶兵戈，是父神特别吩咐過務必要除去的家夥。而慶姜将朱厭強行複活，做了曼荼羅大陣的陣眼妖靈。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棘手？

“這個曼荼羅陣，是不是就相當于，慶姜把戰争中所有死去的魂靈都煉化成了他的兵力，而這個死而複生的惡靈朱厭，就是所有死靈的将軍？”鳳九問。

“可以這麼理解。”折顔說。

鳳九又問：“那，如果慶姜失敗了，管不住他的陣眼妖靈，朱厭豈非會成為天地大患？”

折顔跟東華對視一眼。

是的，事情總還可能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