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順一順！”塗山娘娘聽得直扶額。

東華哪還等别人開口，早已并指點在鳳九心口，不絕如縷的靈力輸過去，替鳳九調順着氣脈。

一時沒誰再顧得上繼續掐架。

鳳九順過氣來，止了東華，示意自己沒問題了。但此刻她在東華懷裡，她與這個懷抱小别重逢，貪戀得很，就不大想起身。

反正她這會兒渾身發軟，還虛着呢。

她也很不用在塗山娘娘面前裝樣子。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繼續賴在東華懷裡，仍舊握着東華的手指，問塗山娘娘：“歸墟鏡的功用是映照出世間萬物的可能性。娘娘既已在歸墟鏡前，見了這鏡，為何還需要将它取走？”

見了鏡中相，歸墟鏡的功用就當已經完成。為什麼還要再取走它？鳳九很是疑惑。

塗山娘娘輕“啧”一聲，卻沒有立刻說話。似乎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反倒是東華接過了話去：“歸墟鏡是照不出她來的。”

啊？“為什……”鳳九半途停下，她忽然想起來可能是為什麼了。她求證地看向東華。

東華點頭：“她本當與這天地中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瓜葛，因此，于歸墟鏡來說，她不存在。”

衆生各有各的迷境。

塗山娘娘超脫衆生。

她或許也有迷境。

然而歸墟鏡不認她為此間衆生之一。她站在歸墟鏡前，照不出任何的影像。

鳳九由不得為她歎息一聲，輕輕推開東華的懷抱，東華扶着她起身。

“我或許有法子。”鳳九說。

東華皺眉。

塗山娘娘挑眉。

“什麼法子？”

鳳九緩步走到那鏡前，再次伸手觸碰鏡面。

她能感受到自己體内天地靈脈的流動。

因此，這回，鏡子在她手掌觸碰下似乎莫名地乖順。

“我約莫可以将這鏡取下來。”鳳九說，“至于歸墟鎮底之物……娘娘若是快去快回，約莫着，”鳳九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不得了的話來，“我也能暫時替它一替。”

是了，她現在已是神後。歸墟地極，極有可能會聽從她的安排。

然而，塗山娘娘還是覺得不無奇怪：“你就不問我要拿這歸墟鏡去做什麼？”

鳳九垂眸，道：“會讓娘娘不惜走過地獄都要去做的事，必然是件很重要的事。”

塗山娘娘再次挑眉：“那若是我一去不回呢？你可就得永遠被困在這歸墟底，成為生祭了。”

鳳九聽了這話，卻隻擡頭，沖她燦然一笑。

把個塗山娘娘都看得怔了怔，然後忍不住翻了個優雅的白眼。

行吧。

“不行！”東華卻忽然開口道。

“東華……”鳳九拖長了語調，是個撒嬌的語氣。

但此事非同小可，她撒嬌也不行。

“你方才完成祭祀，還沒有好好調息，如何就能承受歸墟之力？”東華一臉沒得商量，“絕對不行。”

鳳九輕歎一聲，不再跟他争辯，反倒是問向塗山娘娘：“娘娘拿歸墟鏡，可是為了塗山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