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不如行動,費奧多爾笃信這一信條,他扯過電腦嘗試侵入組合的内部系統,尚且沒有來得及對留檔的記錄下手,卻瞧見了高懸于頁面之上的一條通知。
“……即召集幹部返回空中要塞,此為菲茨傑拉德大人的最新最高指令。”
費奧多爾眯了眯眼,緩緩誦讀出那條通知:“來自路易莎·梅·奧爾科特……”
組合出現了什麼意外,讓他們現在這樣緊急收攏回防成員,現在分明是對武裝偵探社的全力圍擊階段不是麼。
從擂缽街的坑中居所往外仰望,隐隐可以看見天空之中遨遊的那隻白鲸,費奧多爾收回視線,開始重新嘗試梳理出現疏漏的地方。
——沒有問題,一切都很合理,除了塞爾達号。
那艘本應該毀在岸邊,最後卻開走了的豪華客輪。
既然找到的不對勁的地方,接下來自然是好好處理一下這件事,費佳整理了一下着裝,施施然的出了門。
計劃從來不應該是一成不變的,既然棋盤上的動向非同凡響,那就應該找出那個不守規矩的棋手。
橫濱市内一如既往地蕭瑟匆忙,武裝偵探社曾經的駐地已經棄用,但至少咖啡廳還在營業。
這次費奧多爾終于有了足夠的時間來品嘗這份美味,耳邊卻少了一個總是上揚的聲音——這或許不能說不是遺憾,但遺憾本就是人生的常态。
橫濱市内現在三社鼎立,組合固然對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窮追不舍,被追擊的兩位卻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禍犬吃了癟,□□那邊又會派出誰呢。
重力使、夜叉使……又或是,【天災】?
費奧多爾端起咖啡杯出神,清俊的側臉在在窗邊像是什麼古典油畫,坐在吧台中的侍應生小姐輕輕屏住了呼吸。
随即,油畫的主人公笑了笑,像是打破了密不透風的那層玻璃,他放下瓷杯,用食指骨節敲了敲桌面:“結賬。”
侍應生小姐忙跑了過來,清算賬單時不忘偷偷又看了一眼顧客的臉——還有咖啡杯,其中的濃咖啡幾乎沒怎麼少。
“是咖啡不合您的口味麼?”
忙着工作的侍應生小姐忙裡偷閑的嘗試偷問了一句:“您好像沒怎麼喝。”
客人從衣兜中拿出現金支付,聞言笑了笑:“不,貴店的咖啡很棒,是我的問題。”
像是不想再被追問,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有部分是因為今天不适合喝咖啡。”
今天或許更适合走訪。
費奧多爾離開了咖啡廳,港口今天的風不算很大,他看見了穿着得體的人們從船上優雅下來。
可這座城市很快就要變成煉獄了——他這樣想着時,一隻憑空出現的手抓住了他面前飛的開心的海鷗,被掐住命運脖子的海鷗“嘎”的一聲,羽毛亂飛。
費奧多爾:……
他歎了口氣:“這裡可不是你施展魔術的好地方,科裡亞。”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隻抓住海鷗的手就伸到他的面前揮了揮,身邊靠近的人将手塞進鬥篷和他打招呼。
果戈裡拖長嗓音:“費佳——費佳——你不想上上面去玩玩嗎?”
打招呼的手變換角度指了指天空,他們都知道這個指的是什麼。
費奧多爾唇角翹了翹,溫聲答複:“那裡或許是魔術師的好舞台,而我卻不一定會是一個好觀衆。”
便是隐晦的拒絕了。
果戈裡拖長嗓音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些什麼,露出來的藍色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活潑的小醜魔術師探頭在摯友身邊看來看去,一錘定音:“費佳——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寂寞的快要死掉的氣息哦。”
“是麼?”
費奧多爾微笑:“那一定是您的錯覺。”
“才不是錯覺呢。”
小醜魔術師撇撇嘴,卻也并不拎着這一點猛擊,随即換了個話題:“所以呢所以呢?我接下來要幹什麼——”
費奧多爾眨了眨眼,聲音輕快而溫和:“我的音樂會很快就要如期舉行了呀,我需要更多的,足夠欣賞我的觀衆,雖然已經邀請了不少人,卻還是差一些觀衆呢。”
“武裝偵探社谷崎直美小姐,去将她請來吧。”
費奧多爾彎彎眉眼:“她一定會欣賞我的音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