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笑了笑,比起費佳噙在唇畔近乎公式化的笑容,他的笑容似乎更具感染力,有一種任何苦惱都不足為懼的既視感。
“雖然你沒有确切的說一聲謝謝,但不客氣我就直接說了。”
星野佑擡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長期營養不良帶來的不僅是身高不濟,發質也多少有些幹燥脆弱——但他揉的很開心,像是一個欣慰的前輩。
星野佑又笑着擡手指了指身旁繼續充當美人像的費奧多爾君:“唔,說起來我才應該給你謝禮的——你們愛聽音樂會嗎?”
美人像終于不再當美人像了,他無奈的眨眨眼試圖制止這位把虎往自家請的陽光青年:“佑君?”
星野佑笑眯眯的擡眼伸手就往費奧多爾的風衣衣兜裡掏:“費佳也很樂意吧!拜托了,讓兩個小孩接受藝術的熏陶難道不好麼,費佳拉琴拉的那——麼好,也不忍心隻有我一個人聽到吧。”
費奧多爾則試圖按住星野佑越發不老實的手:“讓小孩接受熏陶我沒意見,但讓這兩位……您等等,我褲袋裡不可能有折疊的票,我也沒有帶在身上,票樣都還沒打印我這裡當然也不會有了。”
終于被抓住手的星野佑試圖抽回手卻遭遇敗北,他讪讪的看着一臉無奈加失笑的戀人,碧色的眼睛眨了又眨才說:“哦……您怎麼不早說呢……”
“您好像也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這下大概是無奈帶來的輕微怒氣大于壓制不住的笑意,費奧多爾君輕松的把分開握着的兩隻手控在一隻手裡,還不忘一邊等着的人虎和三十五人斬,而當他看着這個行走的七十億時,紫紅色的眼睛倏然幽深。
俄羅斯人禮貌卻不見多少誠懇的說:“讓二位見笑了,等音樂會票出售時,我會預留兩張送到府上的。”
一直乖巧吃着可麗餅的泉鏡花擡眼:“抱歉,我大概……”
大概是看不了音樂會的。
然而,話還沒說完,變故卻驟然出現——星野佑原本被戀人拘役着雙手,一臉誠懇的我錯了的表情徒然替換成了警醒。
緊接着,在漆黑兇惡的黑獸咬穿中島敦胸膛的前一秒,星野佑的腳率先踹在了少年的胸膛之上将其推入安全範圍——連帶的,連帶着的,還有少年身邊的泉鏡花。
黑獸撲了個空也不見第一時間折返,反倒是咬碎了好幾塊地磚,泉鏡花的可麗餅跌落在地,奶油散發的甜蜜氣息顯然無法掩蓋某人登場的兇煞氣場。
星野佑向異能所有者的方向投去目光,不忘掙開一隻手将費奧多爾護在身後。
費奧多爾則在星野佑的背後抿了抿唇,雙眸中不斷湧現着令人倍覺不妙的情緒。
俄羅斯人、不,或許是魔人更加貼切——稍微有點後悔,或許他應該在察覺人虎的第一時間就将人拉走,而不是因着星野佑的意願和他的好奇心而将錯就錯。
冷淡的目光順着戀人所看的方向落在了來者的方向,□□的禍犬踱步的聲音都叫泉鏡花白了臉——費奧多爾湊到戀人耳邊,用客觀冷靜的聲音說:“他很危險。”
而你不應該離這麼近,更不應該踹出那一腳,比異能還快的一腳,顯然會吸引到一些沒有必要的注意力。
費奧多爾面上溫柔優雅的笑意徹底淡去,而星野佑對此則一無所覺,他客觀的評估了一下面前這個人的能力——鋒芒畢露、過剛易折——時還不忘給戀人以答複:“顯而易見,親愛的。”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苦澀,細細看來眼中卻跳躍着興味:“我們給自己找了麻煩。”
但你并不後悔,不是麼。
費奧多爾沒有将這話說出來,他是在了解不過這人的,拉着青年的手腕試圖和平離開這裡,星野佑亦步亦趨的退開些距離——港口黑手黨顯然對這次圍獵很有一些準備,車輛與人手傾巢而出,被包圍着的星野佑與費奧多爾兩人動彈不得。
芥川龍之介似乎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裡,外衣形成的黑獸與利刃正又急又兇的攻擊着中島敦,輕咳兩聲他看向呆滞的泉鏡花:“如果想看音樂會的話,可以。”
禍犬的眼中閃動着惡意,被傷的鮮血淋漓的人虎在他眼中如同垂死掙紮的獵物——他甚至還有功夫細心調教後輩:“任務完成就理應獲得嘉獎,如果是音樂會的話,我準許了。”
而音樂會并不是現在就可以看的,剛剛掌握異能不久的中島敦顯然也不是芥川龍之介的對手,最終也是被綁縛着甩上了貨車。
芥川龍之介擡手按住泉鏡花的額頭,在少女惶然驚懼的神色中輕聲說道:“現在,回去了。”
任務圓滿完成,似乎有着異心的後輩也被控制住,芥川龍之介又一次輕咳,正準備揮手解除警戒進而撤退,卻聽見了下屬詢問這兩個普通人又該如何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