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牢籠已經打開,但是籠中的妖都擠縮在牢籠的角落,警惕而驚慌地看着沉伶。
他們不敢出來,沉伶也不強求,起身朝牧鏡塵伸出手。
牧鏡塵了然地将青玉長箫交與他。
箫聲在空寂的夜空之中響起,青玉補的曲調緩緩流出,濃烈的藥香從曲調之中散出,如傾瀉的月光一般灑入牢籠中的妖身上。
.....!
又來了。
籠中的妖驚恐地抓住鐵籠,渾身發抖,怨恨地看着沉伶,但是卻沒有一隻妖敢出牢籠。因為以他們過往的經驗判斷,若是出了牢籠,遭受的折磨會更難堪。
果然,箫聲響起來了。
他們絕望地閉上眼,等待着這一輪的折磨。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但意想之中的折磨卻沒有如期降臨,取而代之的,是濃烈蔓延的藥香,那藥氣滲入他們的身體,将他們破損的脈絡、糜爛的肌膚、脫落的毛發一點一點慢慢地修複。
籠中的妖們睜開眼,看到那藥氣是從那人吹起的箫聲中蔓延出來的。他們不知所措地看着彼此,慌亂地低鳴着。
沉伶此曲青玉補,糅雜了大量的神力。
一曲吹完,籠中的妖傷勢好了大半。
但即使如此,他們,始終不敢出牢籠一步,隻是齊刷刷地看着沉伶,眼神複雜。
沉伶朝他們微點了點下巴,便與牧鏡塵離開了東廂房。
李申乖順地等在東廂房外的院外。
自他出來後,東廂房内就落了禁制,所以他并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這會見到他們出來,似乎有些驚訝他們這麼短時間就出來了。
李申立馬上前來,“鬼王大人,是有何吩咐嗎?”
“你說還有其他妖?”
“是是,小的這就帶您去。”李申說着話,眼睛迅速往東廂房瞟了一眼,但是禁制落處一片模糊,他并沒有看到什麼。
李申先帶沉伶和牧鏡塵去了錢家和孫家,沉伶毫不客氣,将他們兩家關押的妖一并讓李申派人帶回了李家。
接下來,就是王家。
此時的王昕還沉浸在兒子收了大妖回來的喜悅之中,他将王捷帶回來的妖關入了地牢,正打算先試一試那剛從神天宗要來的藥水,卻被王捷攔住了。
“父親,你.....”王捷看着父親,他心裡有一些疑問,想找王昕證實。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時間問不出口。他這時候清醒地認知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若這問題問出了口,那他和父親之間,不僅再無昔日的情分,就連表面功夫都不一定再能做好。
“怎麼了?”王昕的心思都在王捷帶回來的兩隻大妖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王捷異樣的情緒。
“沒事,我就是擔心其他人會來找我們麻煩。”
“他們?等我吸完這兩隻妖的靈力,他們算什麼東西?”王昕不耐煩,“沒事你就先回房間,别耽誤我做事。”
王捷莫名一陣心慌,他擔憂地看了一眼父親,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地牢。
王捷離開地牢不到一會,李申就帶着沉伶和牧鏡塵來了。
四大家族的地牢本是相通無阻的,隻是後來大家各有心思,就在各自的地牢裡落了禁制。
這落下的禁制雖然不強,但四大家族幾十年來相互牽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破壞。
但這次不一樣,李申帶着鬼王,還管什麼牽制不牽制,一路破禁制而來,那感覺别提多暢快。
到王家的地牢時,王昕剛送走兒子,準備動手,就聽嘭地一聲,地牢的禁制被人強力摧毀。
禁制毀落,就看到李申帶着沉伶和牧鏡塵出現在對面。
王昕怒瞪着李申。
憑實力截獲大妖,是四大家族默契十足、閉口不談的規矩。
幾百年來,大家在神天宗手下強搶妖物這事做得多了,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搶到了是誰的。
怎麼這回他在寶城搶到了妖,李申就強闖他家的地牢,甚至還帶着外人。
也不知道李錢孫他們三家怎麼辦的事,居然讓這兩人從寶城裡活着出來了。
王昕面露不悅地看着李申,一副要他給說法的表情。
李申看王昕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不知道沉伶是鬼王。
李申幸災樂禍地看着他,“王兄,你說捷兒這孩子怎麼回事,居然敢在鬼王大人眼皮子底下搶東西。”
鬼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