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牧鏡塵将她扶起來,“那我便收你當我的徒弟。此後,你便承母姓,名為浮黎霏霏。”
又端了一盆草藥進來的小藥童正好聽到這句話,歡呼道,“我有師妹了!我有師妹了!”
浮黎霏霏作為牧鏡塵新收的徒弟,先跟着小藥童師兄出去認藥。
後院就隻剩得沉伶和牧鏡塵兩人。
牧鏡塵說了那日天元宗之後發生的事。沉伶為救柳弗嵊,以肉身擋了自己的一招,立馬就陷入了昏迷。
那時,神族各宗門圍攻天元宗,從外院殺到了内院。
牧鏡塵帶着他們三人回到了春心堂,而柳旭,聽說被其他神族抓走了。
柳弗嵊這番出走,路上必然會聽到關于柳旭的消息。以他的性子,隻怕會隻身前去救柳旭。沉伶想到此,忍不住擔心起柳弗嵊的安危。
牧鏡塵不用猜,都知道沉伶心裡在想什麼。他說,“我知道柳旭在哪。”
柳旭被抓後,就一直被關押在天元宗的後院。
親手捉拿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經最信賴的親信天羽。
他将柳旭的手腳砍了,浸泡在豬籠中,籠中灑滿了迷魂香。不僅如此,天羽還找來了柳旭養在地牢中的血童,每天變着法子折磨他。而天羽就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有時聽到柳旭痛苦的慘叫聲,會笑得合不攏嘴,好不痛快。
每夜子時,柳旭才可以不用受折磨。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天羽就會端着一碗古怪的湯藥喂給他喝。柳旭知道那湯藥是什麼,開始時緊咬牙關怎麼都不肯喝下去。天羽讓人拿鐵釘釘住他的嘴巴,用鐵鍊強行撬開,直接将滾燙的湯藥灌了下去。
他的表情猙獰可怖,語氣癫狂,“這可是當年你發明的法子,你忘了嗎?”
柳旭在天元宗被折磨了整整五天。
五天後,終于迎來好消息。柳旭懷孕了。
天羽這才讓人将柳旭從豬籠裡放出來,讓人鎖在了後院中。
柳旭的肚子大得很快,才不過兩天,就像是懷孕兩月有餘。
天羽很是滿意,還帶了其他神族來看,并得意地介紹,“看,這就是金吾的能量。”
原來,天羽将金吾被天元宗活捉的消息放出去後,另行添油加醋,謊稱柳旭十年前就死了,現在的柳旭是金吾的後代假扮。開始時,其他神族并不相信,因為從他們前幾年的試驗來看,金吾的後代隻有女性才會繼承神力,而柳旭無論是肉身還是靈境,都是男人。天羽與其他神族保證,會在七天之後給他們一個交代,讓他們看到金吾的能量根本不在于男女,而在于無上冥火本身。
其他神族見到柳旭居然真的懷孕了,對天羽所說不再有疑問,并和二十年前對待浮黎夢羽一樣,将柳旭接下來幾十年的生育抽定了下來。
柳弗嵊裝扮成其他神族子弟混進了天元宗,足足待了四天,才接觸到這個消息。他不可置信地來到了柳旭在的内院,一打眼,就看到了大腹便便的柳旭躺在内院的躺椅上,表情痛苦,生無可戀。
站在他一旁的,正是天羽。
天羽看着他的肚子笑了起來,聲音有些近乎癫狂,“好受嗎?懷孕的感覺好受嗎?”
柳旭嗚嗚地喊了兩聲,但他嘴裡還塞着鐵釘,說不出完整話,口水淌得全身都是。
天羽手一揮,解開了他嘴巴裡的束縛,咒罵聲應接而出,“你這個畜生!王八蛋!老子對你這麼好,你居然敢這麼對老子!”
啪地一聲,淩厲的掌氣甩了過去,一掌接一掌,打得柳旭的臉又紅又腫,那語氣在這巴掌的攻擊下慢慢弱了下來,“天羽,我求求你,看在我之前對你這麼好的份上,殺了我吧!我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對我好?”天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是指讓我寄身在這軀殼中的好?還是每個月抽取我神力的好?又或者是讓血童啃食我靈脈的好?”
天羽作為浮黎洛桑生的第二個孩子,不僅完美地繼承了原本的神力,甚至更甚。柳旭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擔心天羽之後會比他更厲害生出異心,于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給他下了禁制,一旦他的神力快要超過這個禁制時,就讓血童啃食他的靈脈,抽取神力。
這三十多年來,他真是受夠了。于是,他學着偷偷抽取自己的神力,将神力藏在柳旭丢棄的血童之中,就為了有朝一日能擺脫柳旭的控制。
這一日,終于來了。天羽趁這個機會,編纂了柳旭是金吾後代的消息傳給了其他神族,又将之前藏在血童身上的神力一一收回,這才得以在其他神族面前擁有說話的資格。若是沒有實力,僅憑他一口胡言,即使柳旭是真的金吾後代,其他神族也會滅而取之,根本輪不到天羽在這折磨他。
“我錯了天羽!你放過我好嗎?隻要你放過我,我做什麼都行!”柳旭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當年,浮黎夢羽被輪流着給各個神族生孩子,其中所受痛苦,駭人聽聞。柳旭不敢想,他想死。可是他知道,這些神族有一萬種法子讓他不死,就像他們之前對待浮黎夢羽一樣,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放過你?”天羽眼睛半眯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情,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悲涼,“當時,你又何曾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