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天色暗下來了,而是這個大腦袋擋住了頭頂的光。
“這是...龜赑。”柳弗嵊認出了這妖獸。
傳說中,應龍學着有嬌娘娘的法子造物。第一次時先造了五隻上古妖獸,是為夔牛、畢方、金吾、螭吻、龜赑。這五隻上古妖獸都在上神補天縫地之時一并隕落。
柳家所得的夔牛妖丹正是夔牛隕落後偶然所得,沒想到他今天居然見到了活着的上古妖獸。
龜赑的腦袋伸過來,從三人身邊一一嗅過,巨大的雙眼閃爍着幽綠的光芒,随後,那雙眼睛在牧鏡塵面前停住。緊接着,龜赑的身子從遠處踏步而來,它身形龐大,渾身都覆蓋着厚厚的黑色鱗片,四肢強壯有力,每一步落下都能引起山體震動,像是一座巨大的移動山丘。
龜赑隻是看着牧鏡塵,并無動作,所以他們三人也暫時按兵不動。
須臾,龜赑的身子慢慢移了過來了。他們注意到龜赑的背部插了一排劍,劍口處黑水不斷往外湧。
龜赑似乎是在向他們求救。
牧鏡塵伸手撫上龜赑的額頭。龜赑沒有反抗,甚至直接将自己的靈脈奉上,牧鏡塵感受到它體内神力翻湧奔騰大瀉四方,妖丹更是千瘡百孔,已無回春之術。
龜赑看到牧鏡塵的表情,一下明白過來。忽然,他腦袋一歪,将牧鏡塵掀翻在地。
“你這烏龜怎麼回事。救不了你就...”沉伶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一道白光貼着牧鏡塵剛剛的位置穿風而過,直插入龜赑的一隻眼睛。
龜赑腦袋一抖,張開血盆大口迎了上去。他巨大的身體猛然向前沖去,試圖将來人撞飛。隻見來人敏捷閃躲,同時右手出劍向龜赑砍去。金色的劍光劃破空氣,與龜赑堅硬的外殼撞在一起,發出了巨大而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龜赑疼得四處亂竄,發出凄厲的嚎叫聲。随後,一道白色身影随即而至,他手握長劍朝龜赑的頸部猛地砍去。
一支雲笈簽和一支火紅色長箫同時而來,擋住了長劍的攻擊。
那白衣身影沒有想到會有人插手,劇烈的沖擊将他彈開,白色身影踉跄幾分,勉強穩住了身形,再度飛來。
龜赑趁此機會,迅速逃走。
一道白色身影飛身而來,氣急敗壞地看着出手的牧鏡塵和沉伶,“你們做甚麼!”
沉伶收回雲笈簽,看向來人,還沒回怼,一旁的柳弗嵊沖上前,喊道,“莫叔!”
那人一頓,“嵊兒,你怎麼在這?”
柳弗嵊在山上見到熟人很驚喜,忙把自己為何上天虞山的事與莫道說了一番,并說這兩人是他專門從春心堂請來的大夫。
莫道聽罷,看向沉伶和牧鏡塵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莫叔,你怎麼也在這?”
“我也是為了霏霏。”莫道歎了口氣,“我聽說龜赑的妖丹有治失魂落魄的功效,就想上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給我碰到活的龜赑,可惜就差一點。”若是沒有他們,他現在恐怕已經将龜赑的妖丹拿到手了。
“那真是龜赑。它不是和上神一起隕滅了嗎?怎麼還活着?”
“我待會再跟你細說。龜赑受傷嚴重,走不了多遠,我先去追它,不能讓别人得了便宜。”莫道說完就要走。
牧鏡塵在身後幽幽來了句,“你追上了也沒用,龜赑的妖丹對柳小姐的病毫無作用。”
莫道立馬停了下來,回頭看着牧鏡塵,“你說什麼?”
“龜赑主症為龜,喜歡背負重物,妖丹之力可延年益壽、增強内力。但柳小姐身陷法陣,魂魄受他人所控,即使服用龜赑的元丹,徒增年歲,也無法改變受人所控的事實。”
“法陣?你是說霏霏不是得病,而是陷入了一種法陣?”
柳弗嵊忙把沉伶之前所說的血生陣告訴莫道。
莫道聽完,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沉伶,“血生陣?從沒聽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沉伶沒有搭話。他摩挲着掌心剛收回的雲笈簽。簽文是上等浮香木質,通體黑,黑中透着閃閃金光,華潤微涼,簽文的柄端刻着兩個符号,與上世的簽文相差無幾。
剛到這時代時,沉伶曾嘗試過召喚雲笈簽,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他以為是因為他在現世與雲笈簽進行了剖離,所以無法再召喚。
沒想到剛剛他下意識召喚了一下,就召回了雲笈簽。難道雲笈簽之前藏在這山上?
柳弗嵊見他沒接話,在一旁回道,“沉大夫說他也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過,不敢十分确定。我們這次上山,就是想看看這山上有沒有血生陣的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