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白,過來。”
秃毛瘦犬“哒哒哒”地搖着斷尾,跑到景歲面前,匍匐下狗身,幹燥的鼻尖不停翕動。
黑色實心團子順着狗尾巴,爬到狗背上,一聲“裴小白,出發”,那隻剛成年的白狗便懂事地充當着小污染物的坐騎,馱着分量漸長的景歲,“汪汪汪”地沖向臭草林。
“老大,你還真同意讓那條狗上你老裴家的族譜啊,哈哈,裴老爹要是泉下有知,可不得樂死。”左郝被迫接任了縫布條的重任,那張嘴被碎布折磨得又欠又臭。
宋毅正一瘸一拐地抱着捆幹草杆,聽到左郝的話,反駁道,“狗怎麼了,咱小白多懂事。知道是老大和小景歲救的它,還知道要當個好狗兒子報恩呢!”
“哈!”左郝嘴角抽搐,音調拔高,“人污禁忌絕戀!未婚先孕!污染物帶球跑,高冷上将火葬場!老大,你和景歲拿的是哪個劇本?”
裴淞之将手裡的石頭狠狠“捏碎”,捏不動,冷冷地拿石頭給左郝加了個後腦勺包,“你們兩個,給我閉上嘴。”
左郝擠眉、擡手,拉上嘴鍊。
宋毅傻愣愣地思考着左郝剛才說的那句信息量巨大的話,粗人笨腦轉了大半天,幹巴巴地來了一句,“老大在和那隻小污染物談對象?”
“哈哈哈,副隊,你是這個!”左郝笑得嘴能塞在兩個鴨蛋,右手朝宋毅豎起了大拇指。
裴淞之:……
要不殺了這兩個天天以下犯上的下屬吧!這裡沒人看見!
”景歲!回來上課!”惱羞成怒(bushi)的裴淞之朝臭草林裡起起伏伏的黑色小團子吼道,“我知道你聽見了!污染物黑蛋!不準逃課!”
風聲中,傳來宛若河東獅吼般的“污染物黑蛋……”
黑蛋……
蛋……
咔嚓——
污染物景歲的污身好像碎了捏。
“啊啊啊裴淞之!污染物黑蛋,呸呸呸!污染物景歲和你拼了!誰準你喊污這個醜名啊!!”
感受到心髒處的污核傳來強勁的跳動,裴淞之輕笑出聲。
看呐,真是非常有活力的一隻污染物,他養的多好。
景歲滾到了男人腳跟下,揚起本來就黑的污臉,“裴淞之!你大膽!你造反!你、你怎麼敢的!”
“走了,話都說不清楚還出來玩。”裴淞之一把将污染物拎起來,表面嚴詞厲色地說道,“今天不練完五個大字,學會三個成語,晚飯就喂狗吃。”
裴小白好像聽懂了,“汪汪”地搖尾巴。
景歲磨牙。
早知今日的凄凄慘慘戚戚,那日在棉城它就不該翹腳腳,嚣張地誇裴淞之香香,污要多啃啃。
現在好了,身上像裹了名叫“老古闆”屍布的裴大人,公報私仇,折磨污。
針對小污染物淨化課堂具體效果如何,裴淞之還看不出來什麼,甚至隐隐覺得自己還算順遂的一生,将要在此折戟。
不過,景歲現在時不時蹦出來的人話,無論是腔調,還是用詞都精準了許多。
與它左郝哥哥、宋毅哥哥講話時,小污染物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人話來,交流勉強跟上了。
“左郝哥哥!宋毅哥哥!污的好哥哥們!淞淞又要害污啦,污污命苦苦,救救!”
裴淞之滿臉黑沉,眼底像燃燒的劣質黑炭那樣冒出嗆人的黑煙,男人擒住小污染物的大手用力,幾乎要将圓滾的污掐出葫蘆腰。
“閉嘴!景歲!”裴淞之輕呵。
景歲才不聽,污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它要是今日不反抗成功,豈不是小命時刻拿捏在裴淞之手裡了。
“兩個好哥哥們,隻要花一兩銀子就能贖走奴污,污此生願叼草為環,報答、報答恩公們……”
“噗嗤——”
出聲的左郝得了裴淞之一個白眼。
宋毅還真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個空氣,朝小污染物解釋,“一兩銀子沒有,但我身份ID卡裡有四千多功勳點,夠贖嗎?”
“夠哒……夠……唔。”
景歲被男人蠻橫地捂住了嘴,扔進了内洞穴。
裴淞之搬來巨石擋住洞穴口,仗着一米九的身高彎身俯視小污染物,聲音冷冷的,“學習任務翻倍。”
啊……剛愈合的污又又又裂開了……
景歲抱着推不動的巨石苦苦,情緒起伏下,它覺得空氣都稀薄了,腦子缺氧暈暈的。
“第一個成語:潔身自好。”裴淞之撿起樹枝,在地上劃拉了幾下,低頭,“念。”
污垂頭喪氣,聲音憋悶,“姐姐好。”
“啪!”樹枝敲斷,污爪迅速起了一道腫,污眼蓄上兩泡淚,“淞淞,你打我。你不愛我了,我要揣上崽崽裴小白離開你。”
景歲豐富的語言,讓裴淞之想踹死宋毅的心都有了,讓他有事沒事給小污染物念故事,念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你想讓裴小白跟着你這個爹吃不飽穿不暖?”
“那污學什麼‘姐姐好’,裴小白就能吃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