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的肉啊!蛙的肉啊!掘遍污土都沒見着的肉!小賊黑霧給蛙死!”
“蛙正式向荒野區通緝污染物黑霧,百米長、百米大,全身污黑,沒眼沒爪也沒牙!知情污賞蛙毒一滴。”
裴淞之從污核裡接收到大污蠟白猴樹蛙整一百次咆哮時,男人沉默了。
人類對污染物認知的還是太少。
原來不止人逼急了腦子靈光,污染物也是。
号召衆污,推倒圍牆,直奔尖塔。
就因為黑霧在這片安全區上空飄過三天,就一骨碌地認定,它丢失的肉就藏在這裡。
樹蛙用它的蛙舌,以尖塔為中心,生生掘了方圓十幾公裡污土。
直到蛙舌麻痹,蛙腦麻木,一滴記憶裡的血味都沒舔到後,蠟白猴樹蛙才終于躁動地開了腦子,琢磨出了懸賞令。
男人的思緒便順着這道懸賞令轉到了另一位主角,景歲身上。
失去污核後,景歲的腦子安靜多了。
沒有那隻傻帽大污蛙一天到晚的,在精神同頻裡吱蛙亂叫!還有每天早上準時準點、催魂一樣,叫得污簡直煩死的污染物公雞的打鳴聲也聽不到了!
那隻小污染物睡得不要太香。
裴淞之每天幾勺污核粉和糊糊的喂下去,短短幾日,就有成球、成豬的迹象。
又是一日景歲放風日,洞穴裡三個人類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中間,盯視着黑色小團子熟練地松了松水桶腰上的布條袋子,目光同款慈祥。
左郝擺手,“隊長,早去早回。”
宋毅說,“隊長你走路注意着點,别把咱們的小污染物崽子踩扁了。”
裴淞之不答。
小污染物則污音愉悅,“污都準備好啦,淞淞,出發!”
小芝麻團開滾,裴淞之趕緊将布條袋子收攏到一米長,大腿一邁跟上污染物的速度。
棉城淪陷後,荒野區不少污染物都沉溺于在安全區打野、尋寶,一路上污染物濃度很低。
但每一隻碰到“奪命魔鬼污”溜着小廢物黑蛋污,這個奇特組合時,都會朝着黑團子呲起不屑一顧的白牙。
舔污,不要污臉!
“淞淞,你真的要帶污去棉、棉城呀,那裡不是你們人類的地方嗎?污就這樣子去沒問題?”
景歲還不知道棉城已經成為污染物的新地盤。
“嗯。”裴淞之點頭,“圍牆已經倒了,現在那裡的污染物不比荒野區少。”
“什麼!污吃飯都沒趕上熱乎的!”景歲急了,“好吃的肉罐罐、辣污的紅條條、暖暖的白棉棉……要被其他污染物搶光了!”
面對一隻三進三出安全區隻知道搬罐頭、找辣條的污染物,裴淞之很難将聽到棉城淪陷時湧上來的怒火,遷怒到景歲身上。
但男人也沒同意小污染物要求的,和它同流合污,将棉城掏空的不合理請求。
從倒塌的圍牆根上翻越而入,景歲兩隻爪子揪住裴淞之的頭發,整隻污身陷在他頭頂的“鳥巢”裡,一雙豆豆眼左晃右晃地,滿目新奇。
廢墟中,穿梭、活躍着一隻隻污染物,它們或是趴伏在血潭裡,舔舐着被雨水稀釋過的血漬;或是污污大戰,為了一小節新鮮的腿骨。
在頭頂的小污染物“啧啧”、“哇哦”中,裴淞之冷着臉,他不想景歲看到它的同類們分食他的同胞們的畫面,便命令它,“閉上眼。”
男人随意撿起廢墟中尚未被折斷的槍支,“砰砰”聲中,污腦飛濺。
一時之間,“奪命魔鬼污”降臨棉城的訊息傳遍污土。
那隻兩腳污,遇污殺污,遇肉埋肉,好不講污理。
棉城淪陷得徹底,通訊信号癱瘓、電力崩潰,但這座城市儲備着聯盟七八成物資,裴淞之必須要從污染物盤踞中,為聯盟創造出一條安全運輸通道來。
這才是每一處污染區的監察官,應當履行的職責。
而并非像聯盟絕大多數聲音說的那樣,設立在污染區的監察點就是流放那群被污染氣息蠱惑,性情暴虐,早晚對聯盟造成威脅的不安定分子的放逐地。
裴淞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調查,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幾個街道外,污染物蠟燭樹盤踞着的通訊塔。
棉城是聯盟最後收複的一座城市,平地居多,無論雨水、光照還是溫度都非常适宜種植業的發展。
因而城中逐漸形成“東種稻、北栽棉,西南近山,圈養山羊”的種養殖一體模式。
作為糧食儲備城,這些年棉城傾盡資源在城中建工廠、搞生産,緻使軍械儲備力量非常薄弱。
全靠與棉城就近的碩慶城一次又一次地救急,才在污染物不停歇的進攻中,勉強支撐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