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味不斷從掌心彌漫至鼻間。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明的尿騷味随着這一股惡臭緩緩散開。
胖子慘白着一張臉,僵硬着身體,吓傻了一般一動不動,身下的衣物一點一點被尿漬浸濕。
“我猜方才瘦子看到的可能就是這些了,也難為那瘦子長的這般高了。”
“你之前不是還問我的家究竟在何處嗎?眼下你瞧見了?可是開心?”
“至于姊妹嘛,這些白嫩,愛黏人的蟲子可還喜歡?”
虞初站在土丘下,心中惡趣味一上來,忍不住調侃道。
身後輕柔的語調讓胖子轉眼間回過神來,腦中浮現出方才驚鴻一瞥。
他眸中閃過一抹驚駭,使勁将手上的泥土蹭掉,顧不上身下涼飕飕的觸感,徑直滾下土丘,上身一撲,直接抱着了虞初的雙腿,眼淚鼻涕混合一個勁兒的流下,哭喊道:
“你……姑奶奶你大恩大德,放我走吧!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腿上驟然傳來的力道如同被巨石壓住一般讓虞初一時之間挪不開腿。
她忍不住蹙起眉,暗道一聲不好,試圖将腿抽出來。
怎料這胖子着實膽小,唯恐性命不保,恨不得全身都勁兒都用在兩隻手上。
實打實的重量壓制之下,虞初忍着騷味的惡心感,餘光中無意間瞥到驢背一側的竹婁框上的布料掀起了一角,布料下,隐約能看到有一把長刀。
虞初垂眸看了一眼死纏着她不放的家夥,随手便将竹婁上的布料掀開。
泛着銀色的鋒芒一閃而過,鋒利無比的刀刃散發着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此刻寬大的刀身上映射出一雙極冷的黑眸。
這刀并不輕,勉強在她的承受範圍内。
虞初抽出長刀掂量了幾把,将其背對着胖子,在胖子越來越大的瞳孔下,直接将人敲暈後掙脫他。
腳剛拔出來,背後突然傳來刺痛感,不重不癢,就好似被針紮上的那一瞬間産生的感知。
可她的身體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才對!
這般想着,虞初舉到半空的長刀“撲通”一聲,刀尖重重的砸到地面上,揚起一片泥沙。
與此同時,一聲接着一聲連續不斷的“嘀嗒”聲,在寂靜的林子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攥緊了刀柄,似是想起什麼似的,緩緩轉過身。
一雙布滿血絲,眼珠子突出的眸子内,瞳孔劇烈收縮着,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弓着身的矮子全身似是被水浸濕了一半,額上豆大的汗珠極快地順着發梢劃過臉頰,又從下颚滴到衣領上。
他驚恐的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長刀微不可見的抖動着。
而本該一片光滑刀身上,此刻有一大半被血色浸染,鮮紅粘稠的血液順着刀刃一點一點的低落在地面上。
土壤吸收了血色,在沉默下,逐漸變成了暗紅色。
“你……你為何沒死!?”
虞初聞言,面色不變,後知後覺的撥開挂在身上的包袱,低頭看去。
果不其然,胸口處赫然破開了一處被攪爛的洞口,可見那刀尖刺入血肉裡,是攪出來的,而血液正不斷的從體内流失。
似是察覺到異常,包袱裡的某團子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虞初抱緊包袱,安撫性的拍了拍,低聲輕哄了幾句:“安靜點,還不是你出來的時候,好好呆着。”
等包袱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後,她摸着包袱一處略有些濕潤的一塊,輕輕的歎了口氣。
很顯然,這小狐狸悶在包袱裡又哭起來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包袱,一邊頭疼的看着不斷後退的矮子。
“這下好了,這套衣服裡裡外外算是報廢了。”
她掄起刀身,無奈的走向對方,低聲道:“你我本無冤無仇,本不想對你們怎樣,隻要我逃走就行了。”
“如今,你我且算是死敵了吧,畢竟你殺了我,我也該為我自己報仇吧!”
刀尖劃過地面,發出“呲呲”聲,在矮子的耳旁越來越近。
矮子驚慌失措,望着眼前的人。
初見的纖弱美人拖着半身的血衣,面色慘白無比,瞳孔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刀芒劃過臉頰,發出森冷的白光。
随着她的靠近,地面上的血印子也在逐步靠近。
“啊!!!!”
一抹尖叫聲沖破雲霄,成團的烏鴉一個個睜開血眸,振翅而飛!
不消片刻,林子重又寂靜了下來。
胖子被驚醒的瞬間,兩柄沾了血迹的刀尖就這麼半懸空在面前!